包必躬身,“下官多年前曾在三皇子手底下当差,曾经与相爷远远见过一次,没想到相爷还有印象。”
“……”
谢识琅眸底微动,“原来是三殿下的人。”
包必试探性地看向男子,“三皇子常对手底下的人夸赞丞相,说您足智多谋,才干高明,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比相爷还要厉害的人物。”
“是吗?”
谢识琅低低笑了声,面上却瞧不出笑色,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
“相爷乃是朝中肱骨,官家一直仰仗于您,您自是天下无双。”
阿梁在一旁听着都快翻白眼了,这包必不愧是赵昇的人,就连拍马屁的嘴脸都一模一样。
包必将人送到牢门口,又作揖了好一阵。
阿梁回头看了眼中年男人,有些不解,“主子,这三皇子的人还真是遍布各地,应天府知府都是他的人。”
“赵昇。”
谢识琅眼皮子掀开,眸底风波无虞,“你以为这个人很简单吗?”
阿梁不解,“再不简单,现下他母族也倒台了,明程将军贬为庶人流放,明慧郡主也死了,明家除了有个宫嫔在官家身边,还有什么靠山?”
谢识琅:“所以你觉得赵玥要更强些?”
阿梁思考道:“五皇子,行事虽然荒唐,但是生母受官家爱重,张家在朝中不说位高权重,还是有些影响力,更何况五皇子做的事情并未触及官家底线,若是三皇子和五皇子论起来,恐怕官家会心属五皇子。”
“可官家说的算吗?”谢识琅的语气不明。
阿梁压低了声音:“那若是真论起来,自然是咱们端王殿下更胜一筹了,端王有您的扶持,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
阿梁悄声:“主子,端王殿下和萧将军真的失踪了吗?”
谢识琅瞥了眼对方,没有说话。
“属下多嘴了。”阿梁闭紧嘴。
“……”
夜色寂寥时,谢希暮看着谢端远服用完汤药,才从老人家的屋子里出来,晓真将披风盖在谢希暮肩上,“阿顺将屋子都收拾好了,水也放好了,夫人回去歇息吧,今日事情太多了。”
知府府衙虽比不得扬州谢家宅子来得舒服,但总归是要比马车上要好。
谢希暮坐进浴桶内,热水浸泡着肌肤,不由感觉浑身都松乏了下来,眼皮子也跟着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稳缓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谢希暮才睁开眼,恰好对上满脸写着慌乱的谢识琅,他也抱着衣物,像是要进来沐浴。
“你…不知道我在里面?”她有些惊讶。
谢识琅眼神飞快躲闪开,掀开帘子出了净室,“对不起,方才瞧屋子里没人,还以为你住在别的房间。”
谢希暮从水里出来,换好衣裳,只瞧男子还站在外头,面色微微泛红,“这么冷的天,你还热吗?”
谢识琅垂下眼,“不热。”
“那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谢希暮眨了眨眼,靠近观察他。
谢识琅却率先一步进了净室,“我沐浴了。”
谢希暮忍着笑,询问:“又不换水吗?”
里头脚步顿了下,继而她听见了里头窗户打开的声音,男子语气闷闷的:“阿蟒,让人抬水来。”
等人沐浴完,谢希暮已经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只感觉床侧边微微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衣料声窸窸窣窣脱下来的声音。
她好奇地睁眼瞧过去,见谢识琅正好躺进了被褥里,动作自然极了,“你…这是做什么?”
谢识琅眼神飘忽,“睡觉。”
“你今夜是要和我一起睡吗?”女子表情惊讶。
谢识琅嗯了声,义正言辞:“你白日里吓到了,万一夜里做噩梦,我睡在旁边,你会安心些。”
她:??
这话倒是坦荡自然,就好像是谢希暮求他留下来的。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没有那么害怕做噩梦。”她憋着笑道。
谢识琅闭上眼,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一般,“有些乏了,你不困吗?”
女子听了他说这话,慢悠悠躺了下来,半晌,谢识琅没再听见说话声,胸腔内上下打鼓的动静才稍微休止些。
第一回这么不要脸,险些没绷住。
谢识琅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忽然耳廓一热。
“夫君,你睡在我身边,果然让我更安心了呢。”
他猛然睁开眼,侧过头去,只瞧女子趴在他耳边,吐出来的幽兰气息将他耳朵包裹住,她凑得很近,笑盈盈的模样撩人心动。
谢识琅的俊脸登时酡红一片,被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攥住了褥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靠这么近做什么?”
“这床本来就小,又加了床被褥,自然会挤。”
谢希暮莞尔一笑,眼神澄澈乖顺,让谢识琅眼前骤然闪过小姑娘幼时的模样,那时她总喜欢缠着他睡觉,小手小脚扒拉着他不放。
好像一转眼的功夫,从前那个稚嫩的奶娃娃就出落成了如今这般娉婷婀娜的美人,关系上,也有了飞升。
“要不……”
谢识琅忽然感觉小腹被指尖戳动了两下,或许小姑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对男人来说,便是极具暗示性的引诱,“你睡到我的被子里来,少一床褥子,也就没那么挤。”
“……”
空气沉默了半晌,谢希暮只瞧男子忽然掀开了她的被子,然后……
他突然将被子罩在了她的脑袋上,盖住了她的脸,险些无法呼吸,男子语气有些凶:“老实点。”
谢希暮眼前一黑,是好气又好笑。
只听谢识琅闷声威胁:“不然让你今夜都睡不了。”
“?”
小姑娘的脑袋钻出被子,无辜地盯着对方瞧,“夫君要如何让我今夜都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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