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解家,若非谢希暮身份特殊,不想暴露一品居和她的关系,她早就以真实身份示人了。
“难道没有关系,就不能阻止你恶意伤人吗?”
谢希暮嗓音清悦,分明是温温柔柔的,又生得弱不禁风,可无形之中总有一种底气在撑着她。
解夫人看着那女子,冷笑了声:“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希暮抿唇,“夫人,做什么事要讲什么规矩,你既然拿不出证据,便是在诬陷一品居,
难道解家这种门楣也会做出构陷旁人的事情?”
“这些便是人证,他们便是穿了一品居的衣裳才会生出恶疮。”解夫人寒声指向身边那些婢子。
谢希暮扫了眼那孩童,见他手里藏了个糕饼,小口咀嚼着,见解夫人指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糕饼。
“夫人口口声声说是一品居制的衣裳害你们府上人生了恶疮,可夫人您自己身上怎么还好好的?”谢希暮反问。
解夫人抬眼,“本夫人的衣裳那么多,与下人如何相同,只是还没有穿一品居的衣裳罢了。”
谢希暮走过去,将倒地的老钟扶起来。
老钟隔近了发现是谢希暮,又瞧她戴着帷帽,应当是不想让大家发现她的身份,所以也未曾多言。
“钟先生是一品居管事,可知道为解家的人做了多少套衣裳?”谢希暮询问。
老钟连忙道:“主人家的差不多做了二十多件,下人是两百件。”
“为多少个主子量体裁衣了?”她又问。
老钟记得很清楚,“十一个,除了给这位解夫人做了外,还有二房、三房的夫人、姨娘。”
“既然做了这么多件衣裳,就算夫人没穿,想来府上也还有其他主子穿了的,
不如夫人将她们都带过来,由大夫一一检查过,若真是因为一品居的衣裳导致生了恶疮,一品居一定也会负责。”
谢希暮说得有条不紊,眼神落在解夫人越发冷冽的面庞,清声问:“夫人觉得呢?”
解夫人嗤笑:“你以为我解家一个个都是闲散人,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府上的夫人姨娘们都还难受着,岂能说来就来。”
谢希暮微笑,“究竟是还难受着,还是心虚不敢来呢,夫人做事不讲章法,府上下人如何会信服?您又如何能在解家立足?”
解夫人闻言,眼神悄无声息落在人群后的那辆马车上,随即缓缓看向自己的丫鬟。
“敢置喙我们夫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丫鬟飞快冲上去,恶狠狠甩了一巴掌过来。
谢希暮本来也没想到那丫鬟会冲上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生生挨了那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那巴掌从上头盖下来,大半力气都砸在了帽檐上。
帷帽顺势跌了下来。
帷帽啪嗒落地,人群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谢希暮也心道不好。
这巴掌根本不是冲她来的,而是故意要打掉她的帷帽,让她以真面目示人。
这解夫人,目的根本就是她。
*
赵昇遇到刺杀的地方是鄂州,谢识琅一行人快马加鞭在第四日终于赶到了地方,清点好残余不多的钱粮后,谢识琅重新命队伍走另一条路,先将残余钱粮运去洪涝之地。
灾害仍在继续,百姓们少不了钱粮。
安排好路线后,谢识琅先去见了龚瑾。
龚瑾的胸口中了一箭,好在没有射中要害之处,大夫们救治几日,才将伤势稳住。
谢识琅去瞧他的时候,人还卧床,龚瑾见上官来了,连忙要起身行礼。
“不必。”
谢识琅按住人的肩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几日赶路,男子本该面露疲态,可谢识琅原比龚瑾想象中精神要好多了。
“劳相爷您跑一趟,是下官无能。”
谢识琅看了眼龚瑾的伤势,“不必这么说,你尽力了,我来就是为了追回被盗匪劫走的钱粮,
此事交给我,你不必忧心,当时的情况与我一说。”
龚瑾闻言点头,回忆起当时的状况时,神情仍是十分自责,“当时我们都在赶路,前头的队伍明明都探过路了,没什么问题,
我们带着钱粮走,却忽然来了无数盗匪,那伙人来势汹汹,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进路线,
我守在钱粮边同他们抗争了许久,后来被箭射中后,支撑不住了就昏了过去,等再醒来,赈灾钱粮便都不见了。”
谢识琅闻言嗯了声,没责怪龚瑾,也没有再说旁的,只是起身又去了赵昇的屋子。
赵昇也是受了伤的,一进屋子便是一股浓烈的气味冲了过来。
谢识琅刚踏入门槛,迎面便飞来一把匕首,直插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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