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人还未醒来,一动不动。
赵柔冷笑了声,缓缓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人,“谢希暮,我还是习惯这样喊你。”
她垂眼,摩挲过手釧上的宝石,似笑非笑,“这些时日,我想了很久,一直都想不通,
你究竟有哪一点比我好,谢识琅才会愿意要你,而不愿意要我。”
“你不过是生在了萧栀的肚子里,占了个嫡公主的名头,的确,你在皮相上胜我一筹,可谢识琅并不是看重皮囊的人。”
赵柔蹲下来,艳红指甲划过蚕丝被褥。
就算是在军营这种艰苦的环境,谢识琅仍然将主帐布置得温馨舒适,月白色帘帐干净明亮。
天气寒冷,想来谢识琅是担心谢希暮会受冻,在帐子里铺满了狼毛地毯,走两步就是炭火盆,一张不大的桌案上,有四分之三堆满了谢希暮的妆匣和脂粉,剩下的一小部分空间才放了军务折子。
赵柔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直至再无任何表情。
“你这样只会谋求算计、心狠手辣的女人,谢识琅为什么偏偏对你情深不移?”
“谢希暮,你凭什么啊?”
指甲抠破了蚕丝被褥,赵柔恨得浑身血液发凉,拔出发髻上的金簪猛地朝榻上人扎去。
“——”
黄沙漫天,战鼓擂动。
萧焕横枪跃马,已经同赵玥派来的主将交手过一回,战云弥漫,椎锋陷阵,两军对垒,胜负尚未能见分晓。
“谢相,你觉得此战有多少胜算?”
诸葛潜是随赵宗炀一起赶来的,开战后,他一直和萧焕一起练兵。
萧焕练兵确实是一把好手,也难怪百战百胜。
不过眼下的情形,两军开战,皇城里的人无所顾忌,反倒是他们这一方畏手畏脚,担心官家的安危,不敢全力与之一战。
在势头方面就输了人家一截。
“我们不会输。”
有敌军靠近,谢识琅从腰侧拔出长剑,寒光迸发的瞬间,已是血染剑锋。
诸葛潜瞧着谢识琅出剑速度和招式都极为狠辣,心中暗暗佩服。
“十郎,张贵妃登城门了。”
赵宗炀策马冲破敌军的阻拦,一脚踹开拽住马腿的小兵。
“不知道她会对父皇做什么,咱们得去看看。”
谢识琅攥紧马绳,跟着赵宗炀冲破人群,径直到了城门之下,只瞧城门之上的女人雍容华贵,不染丝毫尘土,同狼狈混乱的战场形成了巨大反差。
“相爷,好久不见。”张贵妃扫过谢识琅的脸,冷笑了声:“你现在会不会很后悔,推了同我儿的婚事?”
“贵妃,你说的话很无趣。”谢识琅面上神色颇为平淡,根本就不在乎赵柔分毫。
张贵妃自是心疼自家女儿,嗤了声:“谢识琅,你以为带兵来攻城,就能扶持赵宗炀上位,本宫告诉你,就算你攻破了城,
官家性命难保,到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奸臣,赵宗炀弑父弑弟,照样登不了基。”
“娘娘——”
有婢女走到张贵妃身侧,禀报了什么。
张贵妃的面上顿时浮现出几分笑色,“说起来,本宫还要送给谢相一份礼物,这也是回报给你,和我儿退婚的大礼。”
谢识琅眉心微蹙。
只听张贵妃扬声:“将嫡公主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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