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距离不远,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地方。
斯内普脸色苍白地走下了车。这一刻他再次对麻瓜的用品产生了厌恶。
“抱歉,我没想到你还会晕车……”艾利斯塔轻轻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背,“你还好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用。”斯内普按住他的手,低声说,“去见你家人吧,我们还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回到原来世界了。”
艾利斯塔看向斯内普的脸色,确定对方状态还好,便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去他记忆中的家。
他对于十一年前的记忆已经感到模糊了,眼前的家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怀着不确定的想法敲响了那扇木门。
“谁呀?来了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几秒后门被打开了。
在门打开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仿佛都被静止了。
“妈……”
眼前的妈妈和他记忆中一点不差,非要说变化,那就是多了一些白发。
“小斯?!”妇女眼睛一红,猛地上前抱住了他,“你去哪了!让我们找了一整年!你这孩子叛逆也用不着这样吧,让我们一顿好找……”
艾利斯塔也红了眼睛,拍着妇女的后背,说:“对不起,是我不告而别。这一年你们都过得还好吗?”
“好个屁!”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她站在门口瞪着艾利斯塔,“你怎么敢的呀!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说走就走!哥你真是个大坏蛋!”
艾利斯塔却笑了起来,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火爆。
“对不起,我错了。”他张开双臂,“给你一个拥抱原谅我好吗?”
女孩倔强地扭头,可没有几秒,还是冲进了艾利斯塔的怀抱里,哭着说:“你怎么敢的呀!消失整整一年!警察都找不到你,我们只能不停地给你的账号汇钱,希望你能用上……”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告而别……”艾利斯塔拍了拍妹妹的背。
妇女在一旁擦了擦眼泪,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黑发男人,问道:“小斯,你身后那位是……”
“对了,”艾利斯塔松开了拍着女孩的手,转过身牵起斯内普的手,对她们说,“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们介绍。他是我的爱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爱人?!”
“斯内普?!”
妇女和女孩一同瞪大了双眼。
“你对她们说了什么?”斯内普皱着眉问他,“她们是你的家人吗?”
艾利斯塔点了点头,满脸高兴地说:“她们分别是我的妈妈和妹妹,西弗。我真没想到我还会见到她们。”
斯内普脸上有些诧异,却勾起嘴角恭喜他:“这是好事。”
艾利斯塔笑眯了眼。
“不过你到底对她们说了什么?她们怎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斯内普从刚才就觉得对面的目光有些过于烫人了。
“我刚刚告诉她们,你是我的爱人,西弗勒斯。”艾利斯塔脸上浮起一丝红色,第一次向自己的家人介绍自己的爱人,多少有些让他感到别扭。
斯内普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上前一步,挤出僵硬的笑容说:“你好,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艾利斯塔·瑞里克的伴侣。”
妇女一脸震惊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虽然不太能听懂他说的话,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说:“我是小斯的妈妈。”
女孩眼睛瞪得更大了,看了看斯内普,又看了看艾利斯塔,不可思议地说:“哥?你真是魔怔了,你居然在国外搞到了斯内普的代餐?!”
“而且名字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们不会是在玩cosplay吧?”
艾利斯塔上前拍了下女孩的头,“cos个鬼!他是你——你哥的爱人,别大惊小怪的,礼貌一点。”
女孩不服气地哼哼两声,但还是转头礼貌地向斯内普打了招呼。
“进去坐着说吧。”妇女示意着他们进门,“你整整一年不见,我想知道你都发生了什么。”
艾利斯塔点点头,转头牵起斯内普的手,说:“我带你看看我的家是怎样的。”
他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家,眼睛再次发红了。
斯内普注意到他的变化,微微用力握紧了十指相扣的手。
艾利斯塔回过头对斯内普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又牵着他走进了那个还不算大的屋子。
“你看,那是我在这里十三四岁时画的画,我妈非说好看,一直挂到现在……”
“那个,是我小时候种的盆栽,现在都那么大盆了……”
“还有那个,是我不小心磕了一角的杯子,到现在都还留着……”
斯内普听着他的话,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他在这里生活——与魔法世界的他完全不同的模样。
艾利斯塔牵着斯内普的手在一个沙发上坐下。
妇女看了看艾利斯塔,又看了看斯内普,对艾利斯塔说:“我去弄点水果。你——你——那位喜欢些什么?”
艾利斯塔笑着说:“妈,不用了。他不会介意的。”
“我去吧。”女孩站起了身,往厨房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斯内普、艾利斯塔和他妈妈。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内普再次有了第一次见对方家长的紧张感和不自在感,恨不得自己并不在这里。
“小斯?”妇女先开口了,“你能告诉妈妈,这一年你都去哪了吗?还有你的——男朋友,是什么时候交的?”
艾利斯塔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实话。
他含糊地带过一些细节,只是说起斯内普是他的教授,他在上学的时候认识的。
“教授?什么课的教授?”女孩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类似于化学课?”
“怪不得,他看起来就很严肃。”女孩毫不意外地说。
妇女了然地对他点点头,又问起了一些问题。
艾利斯塔时不时给斯内普翻译,回答着她们的话题。
二十分钟后,斯内普已经能够从她们的神态判断出她们要说的话了,甚至能够隔着语言对答如流。
又过了好一会,艾利斯塔留意到时间的飞速流逝,即使他再不舍,他也知道他们该离开了。
他们还要找到回去的方法,西弗勒斯不可能陪他留在这个世界,他也不会那么做。
“我们该走了,妈妈。”艾利斯塔万般不舍地给了妇女一个拥抱。
“你们要去哪里?不留下吗?”妇女有些慌张地说。
“嗯,就不留下来了。”艾利斯塔脱离妈妈的怀抱,又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以后要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孩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艾利斯塔摇了摇头,牵着斯内普的手从沙发上起身,“我们该走了。”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哪怕是住一晚就走……”妇女站起身来追问道。
“不,忘掉我才是最好。”艾利斯塔抽出了魔杖,红着眼说,“一忘皆空。”
妇女和女孩的眼睛瞬间失神了。
艾利斯塔将从自助机取出的钱,和刚刚写好的银行卡密码一同放在桌上。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的,但他不希望他的妈妈和妹妹正在苦苦地等他。
忘记他,才是最好的。
他与斯内普一同走出家门,眼前突然爆出一阵强光,他们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艾利斯塔再次醒来时,眼前的一切已经是他熟悉了好几年的家——那个蜘蛛尾巷的家。
“你还好吗?艾利?”
他回过头,看到斯内普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艾利斯塔强忍了一整天的眼泪骤然落下,声音沙哑地说:“西弗,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和你去到了我原来生存的世界……”
“我知道。”斯内普捧着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我们见到了你在那个世界的妈妈和妹妹,说了很多话,最后你还对她们施了遗忘咒。”
“原来那不是梦吗?”艾利斯塔怔怔地望着他。
“也许是,也许不是。”斯内普拥抱着艾利斯塔,抚摸着他的脑袋,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柔,“但你看到了她们过得还不算差,她们也知道你过得很好,这就够了,不是吗?”
艾利斯塔擦了擦眼泪,闷声说:“你说得对,她们过得好就够了。”
斯内普松开了紧抱着的手,看着哭红了眼的艾利斯塔,忍不住勾起嘴角。“那你今天的生日,还要去埃及度过吗?”
艾利斯塔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去了。我已经度过了我的23岁生日了。”
“这是我度过最美好的一次生日。”
“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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