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就连林菀也假模假样地关切问道,“姑父,怎么了?这信上写了什么?您为何这样说?”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都是萧世儒,可她那双眼却不时看向萧暖卿。
却见萧暖卿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信上的内容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原本幸灾乐祸的心,此刻却多了几分狐疑,这个萧暖卿怎么回事?莫不是早就料到了信上的内容?
而萧世儒已是将书信一把拍在了桌上,冷哼道,“宰相知道了我们用冬瓜练习针法之事,震怒不已,已经上表朝廷,要将卿卿治罪!”
听到这话,便是连林氏都惊得坐不住了,忙是看着杨嫂,怒喝道,“杨嫂!我们萧家对你不薄,你何故如此陷害!”
“我没有!”杨嫂无辜地连连摇头,“是锦衣卫的大人找到我家那口子问询近日府中可有奇怪的情况,奴婢便顺嘴说出了冬瓜的事,奴婢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会告诉锦衣卫的大人,他们威逼利诱,奴婢才会将那冬瓜交了出去,可奴婢发誓,从未将此事告知过与宰相府有关联的任何人,若奴婢有半句谎话,就,就让奴婢的儿子暴毙而亡!”
杨嫂情急之下说出了混账话,却也让人信服的几分。
谁不知道杨嫂就一个儿子,疼得紧,眼下竟用自己儿子发这样的毒誓,那说的必定就是真的了。
萧暖卿这才起身,上前将杨嫂扶了起来,“我信杨嫂不曾将此事告诉过宰相府,但你出卖萧家是事实,我萧家也再留不得你,你们一家去账房支了银子就走吧!”
听到这话,杨嫂感恩戴德,噙着泪的双眼满是激动,“大小姐,是杨嫂对不住你,我……”
杨嫂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暖卿打断,“今日陆大人是带我去了茶楼说话的,可日后若是再叫我听到些什么是跟杨嫂有关的,恐怕,杨嫂就该陪我去镇抚司走一趟了。”
那话,分明是笑着说的,可杨嫂却清楚地从萧暖卿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她家小姐,从来都是个良善的性子,怎么如今……
陆大人?
是了,她家小姐跟那位陆大人可是有说不清的关系的!
杨嫂当下就被吓得差点又跪下了,“小姐放心,我断然不会乱说,否则,否则就让我活拔了这根舌头给小姐赔罪!”
“好。”萧暖卿这才笑出了几分柔意。
杨嫂忙是抹着泪离开了。
林菀暗暗捏了捏拳,声音却无比轻容,“妹妹就这么将杨嫂放走了?”
萧暖卿看都没看林菀一眼,转身走到了萧世儒的身边,“杨嫂虽出卖了我萧家,可我并未被锦衣卫为难,如今为难我的,是宰相。”
话说到这儿,她这才抬眸看向林菀,“不过说起来,今日表姐刚刚解禁宰相府就知道了我拿冬瓜练手的事儿,还真是巧哦?”
林菀像是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忙是做出可怜的模样来,“妹妹怀疑是我告诉的宰相?”
“不可能!”林氏当即否定,“菀菀做不出这种事!”
林申也在一边帮腔,“我们父女一直都仰仗萧家,害了萧家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凝儿低声道了句,“方才杨嫂也是这样说的。”
林申当即皱了眉,冲着凝儿瞪了一眼。
而萧暖卿只是一笑,“我可没说是表姐说的。”
她只说是巧合。
林菀暗暗咬了咬牙,萧暖卿这话将她方才的辩解衬得无比做贼心虚!
而萧暖卿则是伸手拿起桌上的信纸,看着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便知这是宰相亲笔。
也能想到宰相在写这封书信时是何等愤怒。
先前是她信誓旦旦说能以银针入骨医治刘念安的腿疾,如今却听到她还需要冬瓜练手,刘瑾定会觉得受她蒙骗。
先前逃婚的耻辱跟如今受到蒙骗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刘瑾会上书给皇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的!
如今,别说是发卖为奴,恐怕刘瑾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才对!
“爹,宰相大人上书给皇上后,皇上可会传召我等进宫问话?”她忽然问道。
萧世儒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让自己愤怒的情绪稍稍平静些,这才开口,“当然会,哪怕他是宰相,皇上也不会只听信他一人所言。”
但对方毕竟是宰相,萧暖卿又逃婚在前,这练手之事哪怕能说清楚,逃婚的罪责恐怕是躲不掉了!
他这边担心不已,萧暖卿却低低呼了一声,“那就好。”
闻言,萧世儒几乎是瞪大了眼看向萧暖卿,“好?你以为进宫面圣是多大的好事?”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这些做御医的最是明白。
只要说错一句话,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萧暖卿看了眼林菀跟林申,这才跟萧世儒撒起了娇来,“哎呀爹,别生气嘛!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再生气也没有用对不对?咱们去书房练习吧!”
萧世儒还想说教萧暖卿两句,可见萧暖卿的眸子里另有深意,这才眉心微拧,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说罢,便是大步离开了前厅。
萧暖卿立刻跟了上去,来到书房外,萧暖卿特意让凝儿守在了外头,这才进了书房。
就见萧世儒一年怒气冲冲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宰相的那封信也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见状,萧暖卿上前给萧世儒倒了杯茶,“爹,气大伤身,您是御医院院使,莫不是还不知道这小小的道理?”
看着萧暖卿如此沉着的样子,萧世儒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狐疑,“卿卿,你是不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
萧暖卿勾唇轻笑,将茶盏送到了萧世儒的面前,“爹喝茶。”
萧世儒端起茶水,刚饮一口,便听萧暖卿道,“爹,宫里是不是有位跟刘念安差不多病症的公主?”
前世,尚国前来和亲,彼时两国战事方才平息不久,皇上舍不得其他公主,便将这位身有残疾的公主嫁了过去。
只是那公主身子弱,还没到达尚国人就没了,为此,尚国还赔了一笔不小的金银。
“噗!”萧世儒一口热茶喷出,紧接着便是呛咳起来,伸手指着萧暖卿,“咳咳,咳咳咳……你,咳咳,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是宫里的秘密!
当年那位公主一出生就被诊断出了病症,皇上觉得丢人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将那位公主悄悄养在了冷宫里。
那位公主的母妃出生低微,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就除却皇上之外就只有萧世儒跟当年接生的嬷嬷。
萧暖卿如何知道的?
若是被皇上知道他将皇族的秘密说了出去,那可是要被砍头的呀!
萧暖卿一边给萧世儒抚背顺气,一边道,“就是听坊间传言的!爹,我若能治好那位公主,你说到时候宰相会不会上门来求着我去给刘念安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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