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这么问他,但谢司遥不应该知道这些。
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夏侯珮的所有责怪他都通通收下,没有怨言。
“殿下为何不辩驳,公主也是你妹妹,你定然不是故意袖手旁观的。”
“结果都一样。”他撑着围栏,去看被日光晒得通透的湖面:“她总会对本宫失望。”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夏侯珮唯一的儿子,是未来的国君,为什么会对他失望?
我捡了个不危险的问:“公主....能回来吗?”
陆凝也转身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和亲的公主,至死都要埋骨他乡,除非——”
我生起一丝希望,不管是什么,如果我能做,我都想勉力一试。
亦芷不应该被困在令她绝望之地。
但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常心:“除非什么?”
“除非她遇上的那个帝皇,是个为情爱不顾一切的人。”
我立刻否认:“怎么可能,那样的人当不了帝皇。”
他继而认同道:“所以,身在皇室,嫁在皇室,不管是母后还是亦芷,宿命已定。”
凭什么.....
我忍不住露出一丝愤懑:“如果不是萧牧野和沈妙缇,她不会被迫,殿下,你恨沈妙缇吗?”
亦芷贵为公主,她有深爱的李星樾,若不是我,她可以留在京都招驸马。
平顺一生的。
“恨沈妙缇?”陆凝也的目光划过我的脸,又望向远处。
可是刚刚那一眼,如同审视,透过这张脸,不知道是不是也让他想到了沈妙缇。
我不是第一次觉得,陆凝也猜到,或者说查到了什么。
他只是太气定神闲了,那双狭长眼尾的眸,若不是贵为太子,其实更像奸臣。
一切谋算和计策皆掌握在手的大奸臣。
“不,这世上所有人都趋利避害,她却趋害避利,说到底更惨的是她。”
我第一次直观的从陆凝也口中听到对我自己的评价。
.....很难听,他在骂我蠢货。
但又很有道理,我确实没有从最初认清萧牧野这个人。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服气又认命,本宫说的是沈妙缇,跟你有何干系?”
陆凝也换了个姿势,眼神镬住我,像是垂钓的人扔出鱼饵。
我的心跳的快了几分。
这个人很危险,我不是第一天有这个认知。
而且几乎所有见到谢司遥第一面的人,都曾质疑过我是不是谢司遥。
只有他,从始至终都没有。
掌心发烫,我不由地捏紧,仰头迎视他的目光:“殿下若这么问,我也有问题,为什么传闻中冷血无情,手段狠厉的太子殿下,三番两次救我于水火?”
若说是利用,我不觉得自己有价值。
他缓缓笑开。
陆凝也这人,从小到大不爱笑,可是偶尔一笑,便如桃花映月。
我本能地觉得危险,要退开时,却被他伸过来的一条手臂困在柱子和他身前。
——极为暧昧的姿势。
我微微闭上眼,从未想过太子哥哥会做出这种轻浮的动作。
“你不知道?”他的声音微沉,落在耳里带着蛊惑一般:“一个男人三番两次帮一个女人,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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