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北桓的到来,回京都入城那一刻还是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概脱险的消息也已经传回了京都,我们进城时,迎来宫里派来的一队人马。
竟然是陆衍的人。
“燕北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谢姑娘,”为首的侍卫长跪拜在地:“陛下听闻几位有惊无险,特在邀月宫设宴。”
亲女儿遇险,没有出动一兵一卒营救。
脱险了倒是上赶着开宫宴。
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因为燕北桓来了,上赶着讨好,还是衷心为亦芷脱困感到高兴。
但大概率是前者。
陆衍这人看上去是个慈祥和蔼的好皇帝,也一度让我觉得是个好父亲。
可究竟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陆凝也扫了我一眼,朝侍卫长道:“既然是家宴,无干人就免于露面了。”
侍卫有些为难:“可是陛下说,谢姑娘奋力营救公主,他还有赏。”
“赏至谢府也不耽误,”陆凝也油盐不进:“都一身灰,谁咽得下山珍海味不成?”
语气冷了不是一星半点,想必已经多少有些不悦了。
虽然不知道陆衍一定要我参加宫宴的目的何在,但是陆凝也的显然是为了减少我的露脸。
大约是由于皇后今日也会出席的缘故,不想让我跟她碰上。
上次她情绪失控的模样还在我眼前。
趁着下车的空档,我悄声问陆凝也:“皇后娘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时好时坏,从亦芷和亲那一日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
“所以她说的很多话,不能一概往心里去。”
陆凝也又加上这一句。
放下我和赵庭安谢司媛三人,太子的车驾朝着皇宫驶去。
赵家派了人来接,来的人是管家,对我颇为责备:“谢姑娘乃是姑娘出身,遇事不可情急直冲,好歹与家人商量一二。”
赵庭安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也多了许多道细密的伤痕。
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公子,确实差点被我坑坏了。
“我家公子原没有接触这些,心思单纯的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和老太爷都该将谢家吃了。”
我摸了摸鼻子,假意试探:“老太爷听闻你家公子出门,骂我了?”
“倒也没有,”管家不大满意:“还说公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可我家公子什么身子,姑娘想必也清楚。”
清楚。
在外头养了十几年才堪堪留住一条命的身子。
我敛下心思,冲管家作了个揖:“实在抱歉。”
“哎呀阿遥,你听他胡说什么,他跟我娘似的,遇事便夸张的不得了,现在不是没事么,我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管家不要聒噪。”
我还是面带愧疚:“今日形容枯槁,改日修整一番,我再上门同老太爷当面赔罪。”
管家被赵庭安瞪了好几眼,终于勉强闭了嘴。
赵家接走了赵庭安,我与谢司媛回了谢家。
消息一日一夜,谢饶与萧红云听见前厅的动静,迎了出来。
这段日子以来,谢饶态度变了不少。
孟家因为劫持一事,在京都声名狼藉,又因为我恶意竞争,生意一落千丈。
尤其孟止自从那次被我暗中‘审讯’一番后,留了心病。
总觉得自己参与过多,涉及了朝政,有人要他的命。
听闻在孟府一病不起,闭门谢客。
孟家的生意份额被我抢走不少,随便一间铺子拿出手,都抵得上谢饶的产业。
他嗜钱如命,见钱如见命,我消失这整整一日,他大概算盘已经打的飞起,盘算怎么吞掉我的东西。
见我回来,面色不悦。
“让你凑热闹,有一天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
我直接踱步到前厅主位上,接过管家原本要泡给谢饶的茶。
不急着梳洗,我慢悠悠抿了一口茶。
谢司媛先告上状了:“她真是将自己当成太子的幕僚了,非得去掺和长乐公主的事,拖累的我也差点死了!”
她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俨然是家里闹脾气的小女儿。
想要谢饶替她做主。
“听闻成安王不见了?”谢饶阴阳怪气:“这些大人物,没那么容易死,等他回来,你就该倒霉了,先是将孟家逼得无路走,又是害得他被说冲走。”
我听着可笑。
谢饶和孟冬宁还真是一类人,只会将罪责怪在我头上。
“你以为太子真看上你了?”谢饶继续道:“东宫太子,权力无限,他若是你喜欢你,怎么不与赵家撕破脸,将你娶回东宫主位?而是让你一个女人,占着个幕僚的名声,不清不白的。”
谢饶认定陆凝也是要利用我。
“若司媛说的是真的,我倒是觉得成安王更值得托付,起码司遥这张脸七分像王妃沈氏,若能拿下王妃之位,那总比嫁给赵家,或者无名分跟着太子,来的好吧?”
萧红云说话没那么直接,但婉转的意思也是让我识时务。
我又呷了一口茶,借着杯子边缘掩盖了唇角的冷笑。
谢司媛火上浇油:“对,你就嫁给成安王,跟孟氏斗个你死我活,他是战王,未来不管局势如何,你还能保个命。”
我放下茶盏,漫不经心道:“然后你就可以嫁给赵庭安是吧?”
谢司媛气急,一张脸腾地红了:“你跟太子和成安王都不清不楚的,难道还想祸祸庭安哥哥不成!”
“赵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点到为止:“目前看来,赵庭安也不会娶你。”
一句话将谢司媛惹恼了,她扑过来要挠我:“你少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拭目以待。
风吟听闻我回来的消息,迎过来时双目通红:“姑娘你没事太好了。”
大概谢府唯一一个会为我没事欣喜的,也就风吟一个了。
回院子的路上,我问周拓:“你觉得罗隽会知道更多的事吗?”
现在可以断定的是,孟冬宁找罗隽看见那封信绝非偶然。
那罗隽到底是装的,还是其实本就是对方的人?
周拓问:“要不要逼问一番?”
“别打草惊蛇吧,”我捏了一下眉间:“我对赵府管家说,改日去赔罪的话是试探,我想知道,赵知近究竟有没有问题。”
“怎么知道?”
“矛头指向了皇帝,沈家的死,看起来跟皇帝已经脱不了干系,若你是赵知近,做这些都是为了引爆成安王、公主与皇帝的矛盾,那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周拓想了想,说:“打铁趁热,添一把火?”
我点头:“赌一个,萧牧野不会死,下一步的动作也该近了。”
我没赌错,四天后,赵府送了个帖子过来。
呦呦鹿鸣:
最近酒喝多了,脑子快喝没了。。。。
喜欢感情线的话给我扣个1,我来走感情(*�7�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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