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了然,估计是哪位妃嫔故意找事儿,此事还与八皇子有关。
心里既有了猜测,便不再多问,免得又惹德妃与嘉善公主伤心。
墨昭华转而让珍珠呈上礼物,借机转移话题,也引开她们的注意力。
嘉善公主性子比较单纯,收了礼物就舒展了眉头。
德妃虽然也有笑意,但墨昭华看得出,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墨昭华今日进宫,本想与她提嫁御王之事,好让她给皇帝吹点枕边风。
如今看她这样就不好再开口,毕竟自己帮不上忙,反而还增添德妃的烦恼。
墨昭华在长乐宫没待多久便离开了,有心想去看望八皇子,现下又是进学时间。
皇子与公主虽然都要进学,但公主相对自由些,嘉善公主这才能跑出来。
墨昭华再有心也不愿打扰八皇子,至于德妃为何而憔悴,再想其他法子打听。
珍珠心疼不已,“小姐最近心事越发的重了,可惜奴婢无法替您排忧解难。”
墨昭华想到了前世珍珠的结局,“你好好跟着我,便是最好的排忧解难。”
珍珠态度坚定,“奴婢此生只认小姐一个主子。”
墨昭华压低了声音,“待我嫁作他人妇,你也不认我的夫君么?”
珍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姐?”
哪有待字闺中的女子把“夫君”挂在嘴边的?
前世的墨昭华循规蹈矩,但此生她想活的肆意一些。
***
次日下午,墨昭华去了辅国公府。
元德太后上午已召见过辅国公父子,为的大概就是昨日之事,因此她用过午膳便带着琥珀出门。
墨昭华作为表小姐,辅国公府的门房自是认得她,无需拜帖就开门相迎。
辅国公镇守西陲多年,长子也是因伤才回京,这宅子便是当今文宗帝的赏赐,正厅还有他题写的匾额。
辅国公府雕梁画栋,琥珀早已来过多次,可每次还是会为这座府邸所震撼,这才是真正的高门权贵。
主仆俩进了辅国公府,墨昭华一看到辅国公眼圈便红了起来,连忙垂下了脑袋,可她脑中依旧是前世记忆。
她感觉手指正被楚玄寒掰开,强行按在弓弩上,楚玄寒的手无情的覆上她的手背,将弓弩对准了雪地上的一个人。
那人与旁边所有人一样,身穿囚衣,头发已皆白,几乎与地上的皑皑白雪融为一体,正是年过古来稀的辅国公。
当时泪水模糊了墨昭华的眼睛,她奋力挣扎,可手中的弩箭却依旧射了出去。
没有哭声,也没有哀嚎,只有一具倒下的身子,胸口的黑字上赫然插着一支弩箭。
没有哭喊哀嚎之声,是因为这些所谓的乱臣贼子,早已全部被拔去了舌头。
辅国公胸口的血汹涌而出,染红了白色囚衣,犹如雪地上绽放的红梅。
如今的辅国公见她垂头而入,还打趣她,“昭昭见到外祖父,怎害羞了?”
墨昭华努力收敛情绪,以免被他们看出异样,“昭昭见过外祖父,大舅父。”
她低眉顺眼,未显出端倪,打过招呼送完礼,辅国公便将下人打发出去。
辅国公年过花甲,但精神抖擞,“昭昭,你真想嫁入御王府?”
正在喝茶的墨昭华放下茶盏,“是,外祖父,这是昭昭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辅国公又问,“母凭子贵,你可知这意味着,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墨昭华郑重点头,“昭昭知道,但无子总比丢了性命强,何况还是这么多条人命。”
孩子的事她从未放在心上,别说楚玄迟前世有子,即便真不能人道她也愿意。
辅国公长子,也即是世子爷容海,因着要养伤,文宗帝便给了份清闲差事。
他大部分时间在家,今日也一样,闻言问道:“你怎确定祁王夺嫡定会失败?”
墨昭华心下大惊,怕他真动了心思,“大舅父觉得祁王能成事?”
前世的楚玄寒确实成功夺嫡,继承大统,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灾难。
容海敛了敛眸子,又看了眼辅国公,“万一成功,我们便有从龙之功。”
他觉得八皇子既已无缘帝位,若是国公府能扶持一位帝王,便可保全地位。
墨昭华心沉了沉,“伴君如伴虎,昭昭并不求那等富贵,只求家人平安顺遂。”
辅国公沉吟,“太子占个嫡字,晋王占个长,两人母族皆强大,祁王机会太渺茫。”
墨昭华连忙附和,“没错,况且鸟尽弓藏,从龙之功既可是好事,也可是祸事。”
辅国公赞许的看向墨昭华,“与其支持机会渺茫的祁王,倒不如安分做个忠臣良将。”
容海其实也只是起了个念头,并非已经决定要辅佐楚玄寒,毕竟事关重大。
他叹息一声,“总归我们再怎么努力,八皇子也没机会,姑且求个稳吧。”
提到八皇子,辅国公的眸色都跟着黯淡了下去,他原本也有可辅佐的对象。
那才是能真正保辅国公府百年不倒的选择,只可惜造化弄人,连这机会都没有。
墨昭华昨日就在想八皇子的事,如今容海提起她便顺势问,“八皇子最近可有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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