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起身,“你们先聊着,我且去交代书童一声,让他替我前去赴约解释。”
“往年是每月报一次平安,今年战事轻松了些,光是上个月便已经来了好几封。”
辅国公说起小儿子,脸上的笑意便藏都藏不住,他是真心为容潇感到自豪。
墨昭华笑道:“那就好,我们若能打的西炎投降,便能换来短暂的和平。”
辅国公颔首,“是啊,想彻底拿下西炎是不可能,最好的结果是他们投降。”
若是东陵只有西炎这一个敌国,集中兵力倒是有可能拿下,奈何还有两国在。
如今兵力被分散,力量削弱,还能反击西炎,相对于先帝期间已是极大的突破。
墨昭华又道:“一旦西炎投降,我们士气大涨,南昭与北戎对东陵自会有所忌惮。”
辅国公感慨不已,“从先帝起,三国便屡次进犯,攻城掠地,如今这般已好了很多。”
他当年在西陲时能守住城池便是极限,根本不敢奢望夺回城池,更莫说反击。
由此可见,文宗帝确实有些政绩,知人善用,不像先帝那般容易听信小人谗言。
这些话题太沉重,也不适合女子谈论,说多了容易让人起疑,墨昭华便及时打住。
她随后便将话题拉了回来,“外祖父,表哥的事就交给您了,切记,万不可让他出府。”
辅国公郑重应下,“好,我会让人看着他,在明日赴考之前,绝不让他离府半步。”
“外祖父也信梦的预示之说么?”墨昭华只是找了个借口,本还担心说服不了他们。
辅国公摇头,话语坚定,“不,我信的只是你。”
墨昭华为之动容,起身对着他盈盈一拜,“昭昭多谢外祖父的信任。”
辅国公笑声豪爽,“昭昭无需如此客气,我也是知你绝不会害你表哥。”
“这是自然!”墨昭华试探着问,“对了,小舅父的家书中可有提到宋将军?”
“昭昭怎突然问这个?”容潇每封信都会提到,只是辅国公并不想让墨昭华知晓。
关于宋承安与容清的过往,他们一直努力隐瞒,怕她太聪慧,知道多了会有猜测。
墨昭华直言道:“听闻宋将军为了娘亲而不娶妻,昭昭对他自然有些了好奇。”
辅国公叹息,“承安打小就很不错,奈何与你娘亲有缘无分,着实是可惜。”
他曾把宋承安当女婿看待,有心想撮合,但容清把宋承安当弟弟,无法接受。
其实两人年纪未差太多,虽说容清早一年出生,可实际上不过是大几个月。
墨昭华故意道:“也或许没那般可惜,娘亲与父亲这不是生下了昭昭么?”
她从墨韫对自己的态度,再结合容清与宋承安的过往,已然怀疑起了身世。
辅国公笑的有些勉强,“说的也是,墨韫对我们家最大的功劳,便是生了昭昭。”
墨昭华继续试探,“方才也非昭昭自吹自擂,而是娘亲已多次这般说过了。”
辅国公道:“清儿说的是实话,昭昭这般好,她在墨家受些苦楚也值得。”
墨昭华不敢再多试探,怕他看出端倪来,届时他若出手,雾影更不好调查。
***
下午。
墨昭华已回御王府。
辅国公午休起来,在自己院里惬意的喝茶。
容慎突然神色异常的来寻他,“祖父,兰亭雅苑出事了。”
辅国公一惊,想起了墨昭华的叮嘱,连忙问,“出了何事?”
容慎落座,“孙儿那几位同窗与旁人起了争执,竟悉数被打伤。”
“伤的可严重?”辅国公放下茶杯,皱起了眉头,显得有几分凶狠。
容慎回答,“有轻有重,其中有两人的右手被伤,明日怕是无法去应试。”
右手伤的重了便无法提笔写字,会试这种场合,又不可能让旁人代为书写。
辅国公疑惑,“怎会发生这种事?你们读书人的脾气不像我们,理应不会起冲突。”
容慎也想不通,“孙儿也觉得奇怪,即便确实有人脾气有些冲,可今日必定会忍着点。”
其实那人也不是脾气冲,而是过于耿直了些,有什么话便直说,容易得罪人。
辅国公又问,“可知是因何事起了冲突,对方又是什么人?竟在会试前下这般重手。”
“暂时还不知晓具体情况。”容慎很担心,“祖父,孙儿想去看望安慰受伤的同窗。”
辅国公严词拒绝,“不行,昭昭已千叮万嘱,今日你不可出门,我也答应过会看好你。”
容慎后知后觉,“昭昭为何如此紧张,今日若非她前来,孙儿便正好也在兰亭雅苑。”
辅国公道:“所以这是昭昭的梦有了应验,你老实在家待着,让书童替你跑一趟即可。”
容慎满眼狐疑,“奇怪,昭昭的梦这般灵验的么?难不成她的梦里便是我与同窗被打伤?”
“兴许是吧,我就说宁可信其有。”辅国公软硬兼施,“慎儿听话些,明日赶考前切莫离府。”
容慎自小便孝顺,自是不会忤逆,“是,祖父。”
***
御王府,后院。
墨昭华也已得到了消息,她早就派人盯着兰亭雅苑的动静。
只是她有点想不通,为何容慎没赴约,前世的悲剧还是发生了?
难道是她误会了,那些人的目标并不只是容慎,而是包括他的同窗。
容慎考入了东陵的最高学府国子监,他的同窗大多也都是有着真才实学。
若说动手的那群人是针对今日与容慎有约的所有人,倒也不是没可能。
墨昭华如今只庆幸,好在容慎听了她的话,没有去赴约,这才逃过了一劫。
至于会不会去看望同窗,再给别人下手的机会,她是丝毫不用担心。
辅国公是重信之人,这又有了应验,他为了让容慎能应考,定然会阻止。
墨昭华打发了所有人,安心在厢房中练功,她如今每日下午都会练一个时辰。
傍晚时分,琥珀在外禀告,疏影有要事找她,她脸色微变,立马出了厢房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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