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安约莫二十有二,探花出身,相貌自然不用说,是京中不少闺阁少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此时此刻,他却一改在外的翩翩风度,满身铜臭,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半点不掩饰自己对钱财的向往,一副为了钱,良心都可以不要的样子。
扬声道:“当真以为我们户部掌管发国库很容易?
以为我们负责战场后方的后勤工作很轻松吗?
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户部坐着不动,国库就能自动丰盈?
实话说了吧,我们巴不得傅相多开几所女子学堂呢!
要是天下间的女子皆是“女憧憧,妇空空”的状态,她们怎么为国库创收?怎么为我们户部办事儿?怎么协助我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望着严修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傅相说你是叛徒还真没错。一心就想着女子,半点不管我们这些同僚以及前方将士的死活啊!”
叛徒严修礼:“……”
他哪里不管众人死活了?
还有……
叛徒!叛徒!老子都说了自己不是叛徒,你们这一个个是听不懂人话是吗?
要不是打不过你们,老子现在就跳起给你们一人一拳!
瞅着赖子安半晌,严修礼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开开开,你们要开多少学堂,都由你们说了算,老……咳咳,我不多话行了吧!”
赖子安瞥了他一眼,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才好。”
严修礼没吭声,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了,小眼神却偷偷往工部的方向瞄,故意拱火道:“我肯定不管了。只不过,这开办女子学堂,工部想来要出不少人力吧……”
工部尚书汲鹏是个三十岁左右,五官清秀,面白得跟雪似,瘦得似竹竿,文质彬彬,乍一看很容易接近,没有半点官威的中年人。
不过,虽然他脾气好,但不代表他傻啊。
大家都是在官场混的,哪里能看不出严修礼的小算盘?
更别说,礼部这群人还得罪过他以及工部众人呢!
工部里的记仇小册子都记了一本了。
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报复机会,他与众人只能强行按捺下熊熊燃烧的复仇欲望。
眼下,严修礼好死不死一头撞上来。
汲鹏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机会?
于是,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工部贱呢?
我们工部的职能便是负责水利、机械、管理匠人等等关于工匠之类的事务。
在士大夫扎堆的六部之中,我们工部与工匠这种“底层百姓”打交道,身份也由此变低贱。
不止拉低了礼部的格调,还荣获一个“最贱部”的称号……
当然,我说这话没有在埋怨谁的意思,尤其是礼部的同僚们,你们千万不要多想啊!
只不过,身为“最贱部”的头儿,我也很抱歉,让下属跟我一样,变成最贱的人了。
这不,我就想着哪天,领上工部的下属以及一群匠人到礼部的高雅地熏陶熏陶,希望能去一去身上的贱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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