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
无端被人揭了过往的伤疤,傅玉棠神情说不上有多友善,但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冷脸。
顿了顿,声音微沉道:“只有愚人才会被过往束缚,才会因为过往停步不前,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而本相,最不愿意当的便是愚人。”
“既不愿意当愚人,既然已经放下过往,内心并无恨意。那你为何要挑起大宁、西鸣两国的战争?大宁与西鸣谈和在即,你又为何要对昆吾明痛下杀手?”
见傅玉棠似要装傻充愣,霁雪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昨夜的事情,小言小风已经尽数告知于我了。”
结合今日京兆府贴出的告示,上面提到夜袭傅玉棠的黑衣人为顾二。
霁雪一听,就知道昨夜顾二确实没说谎。他十有八九就是西鸣二皇子——昆吾明。
“顾二,是个饱含深意的名字。
传言中为颛顼曾孙陆终的长子昆吾,其后裔姓氏有己、顾、苏、温、董。
而顾姓这一分支,基本出自大宁边关、或是西鸣的昆吾氏一族。
对方排行为二,刚好昆吾明亦行二。
加上小言曾告诉我,在你质疑顾二身份的时候,对方曾打算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是你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身份,已经十分明显了。”
霁雪不信傅玉棠看不出昆吾明的身份,但她却以对方假冒为由,当众否决了他的身份,把他定性成前来刺杀她的金牌杀手,一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样子。
这其中的意图很难不让人怀疑。
“昆吾明乃是西鸣王最宠爱的儿子,亦是西鸣大部分百姓公认的下一任王储,若是他死在了大宁,西鸣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两国的谈和也将因此搁浅,势必再燃起战火。
口口声声说不想当愚人,你做的事情却与你所言截然相反,你就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还是说,傅大人也学会了自欺欺人?”霁雪盯着傅玉棠道。
傅玉棠坐在圆凳上,腰挺背直,马尾垂在身后,双手置于膝上,面色极为平静,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
她的瞳仁又亮又黑,一点情绪都没有外漏,深邃得如夜色中的大海,带着令人心惊的晦暗。
霁雪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竭力平静又掩藏不住愤怒的自己。
反观傅玉棠,从始至终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就算是狂风,亦无法在她心田里吹起淡淡的涟漪,就如同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渊,没人知道其中隐藏了什么。
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至将霁雪看得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傅玉棠才轻笑了下,开口道:“你猜得没错。
顾二确实是昆吾明。
不过……
本相可没霁公子想的这般深沉。
说到底是他先对本相动手,刺杀本相在先,难道还不准本相出手反击吗?
你与本相交锋数次,应当早就知道本相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
以德报怨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本相身上。
本相更喜欢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若是仅凭昆吾明一事来推断本相想要报复社会,挑动两国纷争,那未免太过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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