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旁附和道:“确实是这样没错。御史台诸位大人亦不是有意忽略严大人。
严大人落水之时,御史台诸位大人正在与我们商讨正事,监督户部与工部核算成本,并非得知严大人落水而故意装聋作哑,置之不理。
这一点的话,在场众人,包括礼部的石大人都能作证。”
短短三句话,不光把御史台摘出来,连带着在场众人都摘得一干二净。
石博明适时站了出来,如实道:“严大人落水地点偏僻,距离凉棚有一大段距离,我等确实是没听到半点呼救声。”
此言,再次得到众人的一致附和。
傅玉棠这才缓和了神情,挥手道:“也罢。念你们确实不知,此次本相就不再追究。若有下次的话,本相定不轻饶。”
众人神情一凛,连忙垂头应是,保证不会再犯。
见状,傅玉棠满意颔首,转头去看严修礼,温声道:“你也看到了,众人都不是有意忽略你,此事就到此为止,就此揭过吧。
再者,身体是做事的本钱。
无论如何,你都应该保重身体,万万不可再拿性命开玩笑,知道吗?”
在场众人皆以为傅玉棠是在劝说严修礼不可太过拼命。
只有严修礼知道,傅玉棠这是知道他打算“落水”装病,还差点弄巧成拙了,这才再三告诫自己珍惜生命。
严修礼呆呆地望着面前之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今日之前,他可是说了傅玉棠不少坏话,背后还偷偷给刑部的人起绰号,傅玉棠知道他的糗事后,难道不应该嘲笑他,将他落水的真相闹得人尽皆知,让大伙儿都来看他笑话吗?
为什么她还要帮着自己找借口,让他落水一事有了体面的理由?
甚至,为了顾全他的颜面,还不惜出口教训工部、御史台的官员……
难道她不知道借机奚落他、羞辱他,会拉近她与工部、御史台的距离,顺理成章地建立交情,收拢人心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这样做,反而要替他遮掩呢?
严修礼百思不得其解,愣怔怔地望着傅玉棠,面上隐含困惑,久久没有应答。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傅玉棠笑了笑,如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尽是洒脱之气,不在意道:“不过几句闲话而已,本相压根儿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比这更难听的本相都听过。
本相知道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自尊心强,将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要是……”
适时地停顿了一下,傅玉棠递给严修礼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含糊带过道:“在本相心里,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因为她的出气,而导致严修礼丢了面子,选择自我了断的话,那她宁愿放弃报仇。
闻言,严修礼顿时恍然大悟。
随即面露愧疚之色,抬眼看向傅玉棠,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七彩的圣光。
比起梦境里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要掰断他木鱼尖尖的假佛祖,现实里为了他的性命,选择放下仇恨的傅玉棠更像是真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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