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她的愤怒,邵景安却是松了一口气。
比起之前的不动声色,此时情绪外露,试图用愤怒掩饰真实意图的她,更让邵景安放心。
这是色厉内荏,更是被揭穿后的心虚。
因此,在傅玉棠说出这番话后,二人之间看不见的紧张气氛亦随之一变。
原本处于上风的傅玉棠,俨然成为了落于下风的被动方。
反观邵景安,则是稳稳掌握了接下去谈话的主动权。
“我从来不怀疑你的才智,也并非不信任你。
我说的是你的立场。”
邵景安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仰起头,视线稳稳落在她俊雅如玉的面容上,软中带硬道:“如你所言,你我师徒一场,理应坦诚相待。
我只问你一句,你的计划当真是为了对抗西鸣吗?”
话音落下,就看到傅玉棠的面色极其细微地变了变,下一秒,即刻恢复如常,不闪不避地看着他,沉声道:“是。”
邵景安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眼神温和,极其平静地看着她,轻声道:“可是,我只看到了你的计划,会造成大宁的内乱。
你……”
抿了下唇,神情不变道:“你将所有计划都压在西鸣内乱之上,那是险招。
江山社稷并非儿戏,世事变化无常,而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想法来。
你的计划虽好,但是风险太大了。
稍有不慎,大宁就会满盘皆输。
你我赌不起,大宁的百姓更是赌不起。”
到底心思深沉,即使二人已临近翻脸的地步,却还保留着理智,心中亦多有盘算,没有将福禄所传的信息说出口。
更不曾透露半分的情绪。
反而另寻了个理由,为她讲起大道理。
如同以往授课一般,习惯性带上了劝诫的语气。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傅玉棠听得直皱眉,面上隐有不耐,行至他面前,腰背挺直,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微微垂下双眼,一脸防备道:“或者说,你想要如何阻止我?”
邵景安望着她,目光触及她抵触的表情,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有几分伤感。
心知她不喜有人管教,顿了顿,竭力放缓语气,好声好气地商量道:“对抗西鸣不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
大宁内政亦不必与对抗西鸣一事有所牵连。
这是个险招,稍有不慎,便会使大宁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届时,只怕生灵涂炭。
玉棠,我们将这两件事区分开来,分别执行,好吗?”
“如何区分?又如何分开执行?”傅玉棠反问道。
“如果你愿意放弃这项计划,那一切就交由我来想办法。”邵景安道。
听到这话,傅玉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追问道:“如果你无法解决呢?”
邵景安一怔,随即笑了下,神情自信,保证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再执着,我定有相应的计划。”
这是在防备她,担心她出手破坏,所以不肯透露半分计划?
傅玉棠眉梢微挑,眼眸幽深,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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