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傅玉棠抬眸看向邵景安,扬声道:“对于西鸣、北域这样毫无人性,一心挑衅大宁的豺狼恶棍,只能以战止战,一次性将他们打趴,打服,方能矫正他们的恶性!”
“就是就是。”
主战一派连连点头,赞同道:“谁愿意整天与人打打杀杀的,还不是西鸣和北域狼子野心,屡次进犯,死性不改,这才不得不以战止战。”
“是啊,只要我们这辈子把仗打完了,咱们后世子孙就不用再受战乱之苦了。”
就连上首的风行珺,亦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邵景安见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点?
只是……
看了眼身侧的傅玉棠,邵景安抿紧双唇,神情默然。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圣人也曾言: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兵者,慎之。
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
不为大利不要行动,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要用兵,不到危急关头不要开战。
眼下开战对大宁并无益处,更无必胜的把握,且并没有到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
所以,还请皇上三思。”
“又要益处,又要必胜的把握,还要转圜的余地……”
傅玉棠眸光微动,嘴里“啧”了一声,斜眼瞅着他,刻薄道:“你这要求,与要求媒婆包小夫妻生儿子一样无理。
战争就是战争,哪里来那么多的要求?
难道你能保证与西鸣谈和,大宁能获得大利益,西鸣永不再犯,两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和平,从此不再生起战火吗?”
对于她的尖酸,邵景安仿若未闻,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不闪不避地看着她,沉声反问道:“如果我能呢?”
“你能?”
傅玉棠嗤笑一声,压根儿不信他有这般能力,不无嘲讽道:“如果你能,那我自然不再坚持主战。”
但问题是,他能吗?
傅玉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上下扫了他一眼,面上的轻蔑不屑,简直不加掩饰。
就差没朝天翻白眼了。
看上去欠揍极了。
看得主和派牙痒痒,纷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拳。
邵景安的反应却与他们截然相反。
面对傅玉棠的嘲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眼底似有流光闪过,点了下头,淡声道:“我能。我能保证和比战,大宁获得的益处更多!”
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一听就是成竹在胸,对自己极有自信。
不管是主和派,还是主战派,在听到这话,都不由为之一震,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傅玉棠亦是。
只不是……
比起满朝文武,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垂眸细细思量了片刻,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面容骤然一变,倏地抬起头,冷声道:“你故意挖坑给我跳?!
从辩论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
利用我孤傲完美的性格,引导我说出刚刚的嘲讽之言,好反将我一军?!
你!!
你!!!!
你简直无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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