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天。”
“为什么?”
夕阳西下,牵着马绳不放的少女面对秦琅的疑问,缓缓吐出两个字:
“一起。”
顿了顿,又仿佛在解释什么似的地补充道:
“我很厉害。”
“呃…这个确实,所以呢?”
七哥目露血丝,满脸凶戾之色:
若是疾驰,大晚上的秦琅肯定已经被绊倒。
与此同时,出剑平县往东的官道上,秦琅驭马飞驰,衣袖猎猎作响。
“不行。”
秦琅虽然生在天山,但却是学过骑马的。
被称为七哥的血刀门弟子觉察不对,伸手拍了一下老九的肩膀,却听对方口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声,僵硬地转过一张瞪大眼睛的脸庞的同时,也显露出了插在自己喉咙上的刀尖。
……
余下几人悚然,却也不想坐以待毙,三个弟子同时对着秦琅面门劈砍而来,秦琅将刀横在身前一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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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大人对青州的民风民俗不甚了解,但眼下也没心情关心这些,待秦琅的身影走远后,双唇一抿,眉眼间的神色严正了起来:
“堇儿,之前秦琅说,让我们方便行走了,可以去县里逛逛。”
“最近听说金州的凝香馆开了新营生,专收些小相公,供贵妇人和怪客狎玩,这人说不定能值个花魁钱。”
单论这方面,顾堇就有充分的理由,跟秦琅一样想要剿灭血刀门。
“还有县里其他人,除了官府的不方便惹,其它能杀的干脆都杀了!小孩儿和寡妇就留着玩,玩够了再杀!哈哈哈!算是给兄弟们祭刀,也给门主祭天!”
而后,秦琅才正对着七哥,撇了撇衣摆上的血迹,冷声道:
“你们门主薛贵,就是我杀的。”
但问题就在于时间上。
铛锵——!
血刀阔脊宽刃,重量本就就不轻,这一个上下相抵,直接砍出了火星子。
此等高超且骇人的身手,一时间着实镇住了当场不少人,但也不是所有。
“蠢货!老子说了一码归一码!现在端人家天合宗的地盘!不要命了?”
事实上,如果顾堇没有受伤,秦琅可能还会主动请她一起动身。
此时除了七哥,还有四名弟子早就惶恐的不行,四散着往左边山坡逃了去。
话到这里,秦琅也算听明白了。
他们只知道,在得知有两个神秘人进入县衙之后,正在茶摊上听书听的口干舌燥的县老爷,整个人当场脸色煞白,汗流直下,差点儿一跟头从板凳上栽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回到了县衙。
有人似乎对秦琅还挺嫌弃,走到已然“昏迷”的秦琅边,抬脚踢了他一下:
“就一人一马,身上的物件儿怕是还搜不够药钱。”
“……”
很快,右面山坡上响起了类似的动静,极为隐秘,在晚上很容易被当作鸟兽穿行。
“好小子!好功夫!报上名来!”
看来是同样的手法。
确定没卖错地方?
把我一个大男人卖去青楼干嘛?夜夜当新琅?
“我看看…啧,这小伙模样倒挺标致,卖到青楼还不错。”
地上的秦琅心里咯噔一下。
……
“老九!”
“杀!”
“害,别说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老九!过来先把这小子绑了!”
窣窣…
咻——!
呲啦——
就这样,在“少侠入狱杀贼”事件半个月后,剑平县这个边境小县城的衙门口,于这日太阳下山前,再一次地热闹了起来。
“老四你别这么说,有马就已经够回本了…兄弟们从深山老林才刚出来几天啊?别说杀人玩了,连个女人都没得玩!前天遇到那点子还忒地扎手,直接折损了十几号兄弟,眼下艰难,能赚点儿是点儿得了…”
如此肃穆紧张的阵仗,直到几只传信的飞鸽,从县衙朝着青州府方向飞去,才逐渐散去。
……
而让在场所有血刀门人心头一凛的是,两人对刃后,身形居然都是纹丝不动。
秦琅果断地摇头。
沿街一排排捕快佩刀站岗,甚至包括很多临时招来的人员,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似的,将县衙包了个严严密密。
那事情反倒简单了。
一圈火光掩映下,秦琅口含醒脑丸,看清楚了约莫十来个手持环刀的人,个个面相不善,在看向秦琅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儿想要与其交流的欲望,纯粹已经把秦琅当作了待宰的羊羔,最多像检查货物一样地看秦琅两眼,随后就是自顾自地内部沟通。
“七哥,皮子好像不肥啊。”
孩童嘛,都爱玩骑马马的游戏。
结果现在一听,敢情整个血刀门上下,除去顾堇上次杀的那些,如今全部就只剩周围这十几个了!
忽然,左面山坡上传来一阵草木声,秦琅心中有数,但假装没有反应继续往前走。
“唉!主要是这趟门内所有兄弟都来了,兴师动众蹲了一天一夜,就这么个东西…”
事不宜迟,秦琅坚持即刻启程,最终说服堇姑娘松开了缰绳。
这众人原本还想秦琅如此高手,应该会先和七哥单挑,然后他们就找机会搞点儿偷袭啊,投毒放暗箭啊之类的操作。
“驾!”
“一码归一码,做生意跟谁不是做?凝香馆现在本来就在跟听雨轩竞争,同为秦楼楚馆,听雨轩可是教坊司的生意,代表的是朝廷!天合宗跟朝廷掰手腕,什么资源不得要?还会在意从哪来的?”
“?!”
“你看你,挺好看的脸又沉着,总这样不好。”
秦琅言罢也就翻身上马,马儿打了声响鼻,屋子里的苏银瓶闻声踩着小碎步跑出来,双手微微提着裙腰,遥望着驰去的一人一马:
“秦琅!你要小心啊!”
哦,还有个出门在外,似乎跟青州知府有些勾搭的长老。
一瞬间,其余人都意识到了异变发生,当即最近的两名血刀门弟子,抬起环刀就朝着秦琅剁去!
小时候在山上,师姐就很喜欢扮做小…大母马,让秦琅骑马马玩。
秦琅倒是没想到,躺地上装个睡,还能听到一些奇妙的小新闻。
“对!前天那两臭娘们儿也往剑平县方向去了,把她们也杀了!”
……
而秦琅却是在单手借力的情况下,向上提刀撩挡。
……
原来如此。
具体发生了什么,百姓无从明晓。
为了有意培养他将来的骑术,师姐时不时还故意让他骑不动,非要秦琅挥舞自己的小鞭子,抽一下圆滚滚的马屁,才肯一脸红晕哼哼唧唧地继续在地上爬。
青楼?
夜长梦多,秦琅本来就怕贼惦记,怎么可能还放心地让贼惦记那么久?
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难跟无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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