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除了书信和马车以外,没有更加便捷的交流和交通环境的世界,只有天知道“等待”是一件多么让人牵肠挂肚,甚至痛苦万分的事情。
尤其是一个人的离去和归来。
任何的口头承诺,都比不上春夏秋冬这种自然界的变换来的有保障。
因此对于一个人的等待,也就远比起什么等待立春,等待过年这种事情,要更加的纠人心弦。
就好像当初苏银瓶和顾堇跟秦琅分别后,两个姑娘其实都曾经想过,万一秦琅不来京城,或者几年十几年后才来的可能。
茫茫人海,浩浩江湖,每天都有很多故事发生。
谁能保证秦琅真就能一帆风顺地再次见到自己呢?
看似并不多的,几个月而已的日日夜夜里,跟某郡主一样,只有顾堇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某人那边寄存了多深的思念。
所以当眼下突然在去往景州的路上遇到了他,顾堇的这些思念被秦琅故意的作怪一挑动,就再也忍不住地全都爆发出来,化作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很快就浸湿了秦琅的衣襟。
……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秦琅轻拍着少女的后背,却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法有些熟悉…
“堇儿乖,不哭不哭。”
“……”
黑衣少女“吸溜吸溜”地抽搭着秀气的泛红的小鼻子,昂起脑袋来,抬手砸了他一拳:
“你当我是小女孩儿么…”
小女孩儿…?
哦对了!难怪手法有些熟悉!
秦琅恍然,现在的他,经常就是这样拍着某位宗主大人的背,讲着故事哄她入睡来着。
嗯…
说起来,卓北北这会儿应该还在塌了的马车厢里,跟团团一起等自己来着吧…
虽然秦琅也不想让她们等太久,不过眼下这情况,他还真不好脱身,也舍不得脱身。
“堇儿,咱先继续看这荷包哈。”
秦琅没忘了少女哭唧唧的由头,将那荷包重新摸出,打开来,里面居然像是几缕干草。
“这是…”
顾堇眨眨泛红的眸儿,在秦琅的衣服上揩了揩眼泪:
“这是…什么啊?”
“这是当初临走前,你送给我的那一簇三色堇。”
“……”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少女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自己,捧着辛苦采来的三色堇远远看到某个混蛋和郡主吻在一起…
“呵…”
“?”
一声冷哼,少女收敛了脸上原本软软的充满委屈的表情,恢复了独属于皇家亲卫“千手大人”的淡漠神色:
“几根枯草,一个颜色都没了,哪来的三色。”
“没了就没了吧,荷包里的只是个彩头。”
秦琅莞尔,搂在她腰儿上的手掌稍微紧了紧:
“对我来说,你永远才是那一朵最美的三色堇。”
黑衣少女高高的马尾辫儿一晃,心头一热又一跳,为了不让心中那股吞了蜜一般的情愫从唇角溢出来,赶紧扯开话题:
“伱…你不用花言巧语,枯草就是枯草,赶紧扔了才是。”
“噫,扔不得扔不得。”
秦琅连连摇头: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而且…”
某少女粉莹莹的耳朵果然是越看越好看,秦琅忍不住又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堇,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
定…定定…
顾堇的耳朵肉眼可见地涨的通红,软软的睫毛跟着眼睛胡乱地眨动几下,然后凶巴巴地瞪他:
“谁跟你…定什么情了!”
“这话说的…”
秦琅提醒她:
“堇儿,你看你当时也强吻过我了,堂堂的千手大人,不能不负责吧?”
咻——
有一抹银光隐隐反射,羞到想要钻地缝的千手大人,忍不住拔匕首了。
“那…那也不叫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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