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抢了话的华贵妃错愕的瞪圆了眼睛,心中暗自嘀咕:这查彤史从前可是从废后嘴里说出来的。
皇上今日怎么瞧着有些不太对劲?
闻言的苏培盛愣了两个呼吸,连忙恭敬的回话。
“回皇上,奴才这就差人到敬事房查证此事。”
安陵容耳畔捕捉到细微的掀帘声,她偏头温言细语地对着何贵人解释。
“何贵人无需惊慌,此乃宫中惯例,为的确保皇家血脉的纯正无虞。”
“淑贵妃说得对。”皇上接过话茬,目光中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何贵人,你可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里间出来的浣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羞涩的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
“嫔妾的月事向来不准,原以为是身子不适,未曾想到竟是有了皇上的骨肉。”
站在一旁的祺贵人瞧着浣碧这装模作样的姿态,心中的妒火如野火燎原般难以遏制。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脆生生道,“恭喜皇上,何贵人再次有孕实乃大喜事。”
祺贵人的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思绪都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场前所未有混乱的夜宴,以及那位毅然决然自请出宫的甄嬛。
安陵容深知皇上心底还藏着甄嬛这个人,她不动声色地给华贵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此时不宜多言。
祺贵人入宫晚,性子又不好,没有人向她提起宫中的那些陈年旧事。
她也只用银子从长春宫原先伺候的人嘴里撬出浣碧曾经小产过的消息。
一无所觉的她像才意识到不该揭浣碧的伤疤,连忙对着浣碧歉疚地行了一礼。
“何姐姐,妹妹我一时口快,还请你不要见怪。”
“祺妹妹说哪里的话,从前是我同孩子的缘分未到。”
浣碧一脸温柔的摸向平坦的腹部,“皇上,嫔妾这回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好,朕信你。逼仄的配殿不利于养胎,你搬到旁边宽大的正殿吧。”
皇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艳丽的祺贵人,在心里给她判下了“草包”二字。
“苏培盛,何贵人有孕乃是大喜事,按例当赏......”
浣碧听到“赏”字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她以为皇上要晋升她的位份,于是满怀期待地看向皇上。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速去安排,务必让内务府尽快将应有的赏赐送过来。”
皇上说完,视线在安陵容和华贵妃之间停顿了一下,又对着华贵妃吩咐。
“何贵人有孕,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皇上,请您放心,照顾好后宫姐妹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华贵妃笑盈盈地应承下来:“皇上请放心,照顾好后宫姐妹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今宫中有孕之人可要越多才越好,到时若东窗事发可就有热闹瞧了。
华贵妃含笑的眸子从浣碧身上扫过,体贴的提议。
“既然何贵人身子不适,皇上您看是否免了她的请安?”
“还是华贵妃考虑周全,那就让她先歇息半个月吧。”
皇上又安慰了浣碧几句,待苏培盛派去的人回复彤史对得上后,便领着众人离去。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浣碧一人神色不明的坐在榻上看着底下人喜笑颜开的忙活。
祺贵人一回到寝宫,就将放在手边的小册子重重地扔到地上,俏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
“那个贱人可真是走运!”
小册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浣碧前前后后共计在膳房花费的几千两银子,她本想趁着皇上意乱情迷之时告状的。
哪成想那贱人主动爆出了有孕前来截宠,让她功亏一篑!
子嗣在皇上心中乃是头等大事,不管那贱人背地里做了什么恶事,暂时都无法撼动她半分。
“雅芳,你继续盯着后殿的动静,本小主要给阿玛修书一封。”
祺贵人无法容忍婢女出身的浣碧爬到她的头上。
两人早就结了仇,注定了要不死不休!
祺贵人阴狠的瞪视了后殿好几眼,小跑着去了书房。
浣碧有孕之事在平静的后宫中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储秀宫的沈眉庄一进门就沉下了脸,她昔日从外头回来时总要先看一眼胧月,如今却径直回了正殿。
她心中的酸涩无法言说。
沈眉庄闷不吭声地枯坐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吩咐。
“采月,待皇上和两宫贵妃以及其它妃位娘娘的贺礼送到长春宫后,你也准备一份不出挑的礼品送过去。”
“是,奴婢记下了。”
恭敬应下的采月正要出去准备,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主子幽幽的声音。
“浣碧出自书香世家甄家,我书房里有她旧主亲手抄写的诗集,你挑出来也一并送过去吧。”
“主子,您心里若是不痛快,就哭出来吧。”
采月哽咽的劝道。
主子从园子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好几回看书时连书都拿反了。
今日何贵人有喜之事更是让主子本就不明媚的心中落下了鹅毛大雪。
没人比采月更清楚主子为了早日有孕暗地里吃了多少的苦。
“采月,本宫无碍,你先下去,让我静一静吧。”
沈眉庄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陈皮说她久居脏物环绕之地,身子遭到了损伤,会尽量给她调养。
但这两三年来汤药灌下去不少,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沈眉庄重重的在榻上捶打了两下,眼中泛起了雾气。
她是沈家精心教养多年的女儿,享受家族的种种好处。如今不仅无力回报一二,还不慎遭了不知名男人的侮辱。
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定会连累整个家族。
沈眉庄死死地抠着手心,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殿外的凉风刮来,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又飘回了那个漆黑可怖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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