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私以为父亲在回来的途中伤了腿也肯定与那对满怀恶意的父女也脱不了干系。
瓜尔佳氏父女简直欺人太甚!
她们父女和身后的家族必须死!
甄嬛掩饰下心中刻骨的恨意,又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浣碧,现在咱们平安地生下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你看,不管是先前的齐妃,还是同姐姐一同入宫的淑贵妃,她们二人都因着膝下的孩子备受宠爱。”
浣碧最意难平的就是她曾经看不上的安陵容居然高居贵妃之位。
“长姐说的是。可安陵容她不过就是......”
甄嬛急忙出声打断。
“妹妹慎言,在宫中不可随意议人长短。”
“她如今高居贵妃之位,又分了华贵妃手上的大半宫权。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甄嬛压低声音提醒,“淑贵妃能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从常在升上来,必定有过人之处。”
浣碧轻声反驳。
“长姐,你也太过小心了。我瞧着安陵容就是运气好而已。”
“若非她好运的生下了六阿哥和龙凤胎,我觉得皇上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如今后宫有四位后妃怀有身孕,等众人生下孩子,皇上膝下就热闹起来了。”
“届时孩子一多,皇上就不会那么看重六阿哥与八阿哥了。妹妹觉得凭借皇上对长姐的疼爱,自然会更重视您生下的孩儿。”
甄嬛不好明说废后的狠毒和先太后飘忽不定的态度。
她心思一转,想到了令自己疑惑的事情。
“浣碧,淑贵妃被皇上抬入镶黄旗,又赐姓富察氏。她早已今非昔比。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给她抬旗、赐姓?”
“长姐,我记得六阿哥不慎落水,随行的安陵容跳下去救人。随后发了高热,昏迷了好多天。”
浣碧气愤不已。
“皇上好似念着她膝下的孩子尚年幼,不忍孩子们失去母亲,便用抬旗、赐姓冲喜。”
“长姐,你是不知道那安陵容运气有多好。圣旨颁下没多久,那人便醒了过来。”
皇上也纵容着安陵容这么胡闹,不声不响地骗了一个尊贵的出身。
这样一说,浣碧猛地想起来。
安陵容的妃位好像也是这么来的。
“长姐,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安陵容在算计皇上?”
浣碧的脸上一副跃跃欲试,好似要跑到养心殿去揭发她。
甄嬛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这个可能。宫中的太医都不是吃素的,淑贵妃她瞒不过皇上的法眼。”
她清楚安陵容封妃前后的所有事情,她根本没有买通多位太医的能力。
前去诊脉的温实初也说过安陵容确实呈现的是昏迷的状态,绝无作假的可能。
只能说安陵容有那个富贵命。
“长姐说的是,是妹妹思虑不周。”
浣碧的余光瞥到福宝,这才想起来她提醒的话。
“长姐你一路赶回来,又前往养心殿给皇上请安,想必早就累了,妹妹今日就不叨扰了。”
“待长姐歇息好了,妹妹再来过来陪你说话。”
甄嬛对宫中的过往有了基本的了解,无需再拉着浣碧长谈。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行,你先回去歇着吧。”
“槿汐,替我送何贵人出去。”
她含笑目送浣碧走远,随手将银票丢在了小几上。
允礼怕她在宫中受苦,强行塞给了崔槿汐一万两的银票。
这是她回到钟粹宫后才知道的。
允礼他一向为他人着想,可她终究还是负了他。
甄嬛拿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喂到嘴里,那淡淡的甜味儿却丝毫盖不住心底的苦涩。
她强迫自己将允礼埋藏在心底,默默消化从浣碧那里得来的消息。
已出钟粹宫的浣碧挺着肚子看着满目的红色宫墙,心生烦躁。
“福宝,咱们在屋里待了那么久,去园子里散散心吧?”
“是,奴婢遵命。”
福宝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主子调头。
“奴婢听闻御花园中藏着狸奴,请主子小心脚下。”
“本贵人知晓,惠嫔的前一个孩子就是被狸奴祸害没的。”
浣碧紧紧捏着福宝的手。
“若是有狸奴胆敢靠近,你直接下死手。”
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说,她有孕之后皮肤变糙了许多,又喜酸。
这一胎怀的应该是位阿哥。
她绝对不会允许腹中的孩子出任何问题。
“是,奴婢明白。”
福宝应下后,对四周更为警惕。
两人在御花园转了不到两刻钟,就碰到了三只藏在树上的狸奴。
浣碧想到沈眉庄当时的惨状,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浩浩荡荡的宫人或抬着箱子、或端着托盘、或托着锦盒的正往钟粹宫赶去。
福宝见主子看向那边,她随手抓了一个托着锦盒的小太监。
“请问公公,这些是哪位主子赏赐给贞嫔娘娘的?”
“回姐姐,奴才在内务府伺候。”
浣碧听了小太监的回话,心里就有了数。
华贵妃最是看不惯长姐与皇上亲近,绝不会让内务府送这些好东西过来。
而淑贵妃行事谨慎,更不会贸然让人送东西来。
这些东西显然是养心殿那位亲自吩咐的。
浣碧抚摸着八个多月的高耸肚皮,在心里默默的念着:额娘的小阿哥,你可要给额娘争一口气啊。
她如今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是腹中孩子带来的。
从延禧宫前殿路过时,浣碧一脸紧张地盯着正殿,生怕疯狗一样的祺贵人会跳出来咬她一口。
福宝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主仆俩回到后院才放下了心。
浣碧今天难得没遭到祺贵人的恶语攻击,她顿时恶向胆边生,想起了匣子里藏着的东西——缠着祺贵人头发的珠花。
若是将这东西送到长姐的手上,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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