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最高指挥官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已是常态,但是一个不留神就失去妻子的恐惧已经深深嵌在了潜意识里,三年来日积月累的精神创伤,重逢的时候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情绪慢慢退却才发现其后劲之大。
南溪回仰光已经一个星期了,甚至抽不出一点点时间去一趟银行和慈善机构。
都是孙成和茵茵在晚上八点多她唯一有空的时候跑来大概跟她说一说,剩下的时间,根本见不到她人,只能发信息交流。
不仅仅是他们见不到人,连庄园的佣人,现在有事依旧还是给梁露打电话请示,因为早上八点多,先生出门去军部大楼的时候就会抱走正在熟睡的妻子。
他在办公室旁边腾了一个小卧室,将墙凿通,妻子去了可以接着睡,睡醒了洗漱完,他的工作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再弄了早餐给她吃。
儿子现在一天到晚跟着吴桀疯玩,晚上跟着吴桀不知道在哪儿猫着睡,反正身边有吴桀的卫兵跟着,根本不用担心安全。
从回仰光到现在,南溪除了上卫生间,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和丈夫在一起,连洗澡也是,他没办法接受妻子哪怕一秒钟不在自己的视线。
即使这样,每天半夜都会醒来很多次,再三确认妻子是真的睡在自己怀里,才抱着她惊魂未定,一遍一遍的吻着入睡。
南溪知道丈夫的患得患失,太过刚强的人,精神一旦有了裂隙,也是需要比平常人多出百倍的疗养才能治愈,她也从来都不说什么,任由丈夫安排,乖乖陪着他上班,陪着他开军事会议,陪着他出入各种场所,天天听着他骂人。
以前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现在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
她的丈夫每天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提防各种阴谋,面对各种刁难,身处这个位置,身上背着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每一个决策都事关上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些人背后又有那么多的家庭,他才二十几岁的脊梁,太过超负。
“老婆,你是不是怪我?”
又是一天的忙碌结束,南溪刚躺进丈夫怀里,就见他哑着嗓子开口。
因为去哪儿都带着个女人,军部和政府官员对他这一行为颇有微词,吴猛刚才打了电话过来提醒,让他稍微避着点人,也劝他不能这么极端。
当初自己就是这么缠着甄甄,把老婆吓跑了,差点丢了一条命才追回来,不想他走自己的老路。
“怪你什么?”女人仰面缠上男人脖颈,同他四目相对。
“对不起,老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一但看不见你,就控制不住的开始焦虑,烦躁的不行。
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晚上都是出门开车上大街找你们,找到精疲力竭才将车停到路边眯一会儿,现在你们回来了,我心里的那股躁意看见你的时候没有,看不见你就成百上千倍的往出来涌。
猛哥说我这样对你不公平,你会慢慢觉得窒息,我也知道,宝贝儿,我慢慢改,你先让我缓缓好不好?”
他将妻子摁进了自己怀里,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绸缎一般的长发,贪婪闻着她沁香发顶,红着眼道歉。
“不会,老公。”南溪吻了吻他喉结,“我和你一样,只是我没有说而已。”
“什……什么一样……”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也一样离不开你,愿意陪着你,当初毫无征兆的分开,一分就是三年,你都这样,何况是早就被你惯坏了的我?分别的后劲才慢慢出现,但是我一点都不怕,我们就这样,随心来,把三年的空隙填上了,自然而然就好了,不用强求,好不好?”
妻子的话像是一汪清泉,在男人干枯龟裂的心头浇灌而下,汩汩细流随着裂开的缝隙渗入,自内而外的滋养。
巴律捧上她的脸蛋,眼中氤氲难以抑制的情愫,“宝贝儿……我的心肝……我要怎么爱你才好……怎么爱你都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他说完,一下一下,吻上她的唇。
身下女人娇声回应,“阿律……老公……”
……
室内旖旎散尽后,精疲力竭的女人已经沉沉睡去,巴律给妻子擦洗干净,自己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电话打到了周谦那里,已经睡下的男人被吵醒,声音明显带着不悦。
“狼崽子,你现在多大了,怎么还干这种混事?老子睡个觉都睡不安生。”
“好几年了,你缺这顿觉?女人都没追到你有脸睡?”
混不吝的弟弟就算再怎么身居高位,也依旧学不会委婉开口。
周谦气到失语,半天没吭声。
“给你创造个追老婆的机会要不要?”巴律知道把人气着了,干脆开门见山。
“说。”那边终于挤出一个字。
“谦哥,我要办婚礼了,云城那场,按照华国的传统弄,仰光的,按照缅甸的传统,华国的婚礼,我已经让人和嫂子的工作室签了合同,定金都交了,但是你知道的,我没那么多时间操心……”
“阿律,你放心,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华国这边就我一个哥,我一定事无巨细亲自对接,给你弄的红红火火,按照你嫂子那边的最高标准来。”周谦的声线都亮了几分。
巴律嫌弃抽了抽嘴角,“你抓紧吧,我崽子都上幼儿园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京市第一公子哥儿的谦哥怎么追个老婆追成了这副德行,商场上杀伐果断,家里背景雄厚,就是威逼利诱,霸王硬上弓,也不至于到现在让所有兄弟们都为他操心。
实在追不上换个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他都担心谦哥这么大年纪别把零件憋坏了,自己三年都差点疯掉,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大耐心的?
虽然只是很多年前见过那个嫂子一面,但是记忆中,那是个说话都不会很大声,温柔恬静的女人,不至于烈成这样的呀?
挂了电话,巴律点了支烟站在鱼池旁的亭子里抽,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谦哥如今这样,也是他自己当年作的,感情问题,他从来都不擅长操别人的心。
突地,后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男人掐灭烟头,鹰隼般的眸子看向声音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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