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最终将从飒勋身上找突破口的想法排除,心事重重回了丈夫的办公室。
巴律已经开完会回来等在了那里,妻子离开的时候让秘书说去见茵茵,潘普和伏猜跟在她身边,他也就没出去找。
见人心事重重的回来,巴律迎了上去,“宝贝儿,你都知道了?”
南溪点了点头,“露露和雅娜都急的进医院了,我能不知道么。让小玉带人过去照顾她们,本来是想找飒勋最起码放放水,让我们去见一面,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了,茵茵和飒勋也闹的不太好看。”
“没事,别担心,这些事,我来。”男人安抚拍了拍她肩膀。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的人还把控着湄公河流域,这些事,就不会完,宋猜和占蓬也清楚,放心,他们有经验,不会吃亏,我也不是泥捏的。”
男人黑眸暗潮翻涌,平静的脸上,戾气浓浓蔓延开来。
南溪不太明白,抬头看着丈夫俊脸,“老公,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军政矛盾而已,难道还有别的?”
“军政双方相互制衡,关系微妙,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没人敢动军队手握重兵的两个司令,他们这次不但动了,而且两个同时一起动,就说明,这个利益,大到通天。
东南亚最近刚冒出了改良过的新型D品,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搅乱北边的布防,意图再明显不过。”
南溪消化片刻丈夫话里的意思,隐隐觉得他好像在布局什么,贝齿咬了咬唇瓣,
“老公,那露露和雅娜……”
“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吧,她们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但缓过来后,就想通了,她们的丈夫,本就是走的刀尖舔血的男人。”
南溪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可是,街上现在到处都是游行的人,喊什么口号的都有,我看着警察也没什么办法,不管你要和什么人斗法,总不能任由街上这么乱下去吧?”
男人摁了摁眉心,“学生和工人这些有正经事,正经工作的,闹了两天就不闹腾了,乖乖回去了,剩下的这些,大多都是没什么事干的混混,还有打散工的一些人,为了拿钱而已,不用管,再闹两天如果不听劝,就开枪,抓一批人关几天,吓一吓也就退了。以前多少次也都是这样,不用担心。”
他的话说完,南溪坐到沙发上沉思起来。
“想什么呢?不饿吗?回家吧,不是答应了阿闯今天陪他吃饭?”
南溪抬头,看着丈夫,“老公,这些人都是为了赚钱才游行的吗?”
男人扯唇淡笑,点了点头,“那些学生和工人什么的其实不是,他们是真的有诉求,我们也会听一听,大概给点 不痛不痒的好处,没两天就走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找不到工作,没活干的,一天挣几千缅币总比一分不挣的好。
为首的那几个,我从十几岁来仰光就见他们在游行,每次都有他们,甚至有时候把家里的老太太,孙子什么的都叫过来,我有一次好奇,问他们横幅上写的什么,他只是念口号,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有次我给了他一百美元,让他拿写了夜店宣传广告的横幅举着,他也拿了钱高高兴兴走了,还给我行礼,说我是大善人。”
本来很严肃的事情,被他痞里痞气的话瞬间逗地南溪抿唇笑了起来,抬手打他,
“你怎么这么坏啊,又坏又混的。”
男人伸手将她摁进胸膛,咬着她的耳朵,“这算什么,我有多坏你不是最深有感触?”
他将那个“深”字咬的格外重。
“混蛋。”南溪掐他的后腰,掐不动又掀起他军装衬衣去抠他的肉,但是没有从他怀里出来,下巴搭在男人肩头,
“老公,治乱要如快刀斩麻,施恩要如春雨润物,你现在是个政客,不能用军人的强硬手段解决问题,枪口是要向着敌人的,不能向着普通老百姓。
而且,现在看来以前用过的那些手段,治标不治本,不是么?”
男人胸腔随着呼吸有力的起伏,共鸣声分外性感 ,“那你觉得什么方法有效?宝贝儿?”
南溪想了想,“工程啊,大型的市政工程,比如修路搭桥建工厂什么的,这些项目从开始到修建到建成的维护和运营,都需要大量的人工,能解决大量闲散劳动力,那些人有活干,有钱赚,有安稳日子过,谁会想着作奸犯科,游行示威?对当局者感激都来不及呢。
昂素的父亲,当年不就是这样积累的口碑?名利,钱财,权力,全都有了。
而且市政工程可是为人民谋福利,功在当代,立在千秋。”
巴律听完妻子的慷慨陈词,笑了笑,捏着她的脸蛋,“你们华国的女人,都这么厉害的吗?张口闭口政治权谋,家国天下,你这样,宋猜说他老婆也这样,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华国能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为什么?”南溪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
“因为华国的教育,你们的决策层对于教育的认知,是很超前的,这一点,值得我们吸取经验。”
南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确实,我们华国自古以来,都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的。”
巴律笑了笑,“回去吧,宝贝儿,明天就待在家里,陪陪梁露和雅娜,不用跟着我,等你们有精力了,想一想学校的名字,我们建两所小学。
我会安排人和市政部门接触,评估建设高速公路的可行性,你如果感兴趣,让孙成准备准备竞标。”
“可是我家的工程集团已经破产了,你忘了?”
男人笑了笑,“宝贝儿,那么大的工程,不是用手捏的,今天和泥,明天开工,这是个长期计划,让孙成注册一个吧,与其让市政大楼那些老东西家的纨绔赚钱,不如让我老婆赚,我好吃软饭。”
“讨厌,你又不正经。”南溪笑着捏他的脸。
她的呆龙,这几年似乎成长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的建议不成熟,但是他却能敏锐的从里面提取出可行性来,修路虽然不能解决眼下最急切的问题,但是却能长远的将矛盾稀释掉,还能给背后的资本以震慑。
她甚至怀疑,这条路修成,说不定会变成他一夜陈兵仰光的运兵动脉。
不论过去多少年,她还是会一次次为这个男人的顶天立地,凶悍无畏所心动。
这片苦难的土地,奈何不了他,世间任何艰难困苦,都奈何不了他,他人生的底色,就是勇者无畏,激流勇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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