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
听到朱允炆的话,陆凌川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今后的事谁能知道,现在我只想搞钱,腰包鼓了,人才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才能沉下心来想别的。”
他知道,这才是朱允炆今日见他的真正目的,朱允炆还是想试图将他收入麾下效力。
朱允炆挑了挑眉毛,笑道:“安全感?这词儿听着新鲜,就是踏实的意思吧?陆公子是想寻求一份心安?”
陆凌川点了点头,拱手道:“知我者,太孙殿下也!”
朱允炆笑着举杯,认真道:“你这是把本宫比作你的知音啊!能交你这样的朋友,本宫心里高兴。”
陆凌川笑了笑,与朱允炆碰了碰杯,又喝了一杯,接着道:“不过在下此时的确有件事可能需要殿下的帮忙,不知殿下可否答应?”
朱允炆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大声道:“好啊!你快说说,什么忙?!只要不犯律法,本宫一定竭尽全力!”
陆凌川拱手一礼,道:“不瞒殿下,在下研制了一款新药,名为云南白药,所含药材全都是从云南深山中挖掘而来,具有活血化淤,消肿止痛,清毒疗伤之效,专治外伤。”
“在下想跟一个人做成这笔生意,最好能长期合作,但是这个人得需要殿下来引荐。”
朱允炆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你说的不就是金疮药吗?”
陆凌川点着头,道:“与金疮药相似,但在下又在里面加了几味名贵草药,效用更强,能解百毒,而且不是像金疮药一样外敷于伤口之上,而是喷雾剂,更容易操作,只需手指轻轻一按就可喷在伤口上,简单便捷。”
朱允炆听得满脸惊异,迟疑道:“还有这种药?你带了吗?可否拿给本宫看看?”
“带了!”
陆凌川点了点头,立刻将随身携带的一只琉璃瓶拿了出来,递给了朱允炆。
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朱允炆立刻来了兴致,在陆凌川的指导之下,喷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背上,立刻就有一股清凉酥麻感从手背上传来。
朱允炆笑着看向了陆凌川,惊讶道:“凉凉的,麻麻的,好舒服啊,不过你这药用琉璃瓶来装,可是造价不菲啊!”
陆凌川笑道:“这是我自己用的,所以就用了琉璃瓶,统一对外售卖的都是瓷制,之所以有酥麻感,是因为里面有止痛麻痹的成分。”
朱允炆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不停地端详着,半天没有放下的意思。
陆凌川抿嘴一笑,缓缓道:“既然殿下喜欢,那这瓶就送给殿下了,不过希望殿下永远也用不到。”
朱允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揣入了怀中,一边笑道:“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这样不好吧?”
陆凌川摆手道:“无妨,一瓶药而已,不足为道。”
站在一旁的李景隆看着朱允炆将琉璃瓶收起,露出了一脸羡慕,对于太孙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孙来说,这药多半是用不到的,但他很需要。
朱允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陆凌川,继续道:“好,那你说说,想让本宫为你引荐的人,究竟何许人也?”
陆凌川顿了一下,直接道:“兵部尚书,茹瑺。”
听闻此言,朱允炆和李景隆同时吃了一惊,变了变脸色。
朱允炆微微皱起了眉头,迟疑道:“陆公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想把生意做到兵部的头上。我朝虽然历年来都有各类皇商与朝廷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可还从未有人把主意打到兵部的头上。”
陆凌川笑着拱了拱手,道:“所以在下才斗胆请殿下出面,如果此事能成,在下一定铭记殿下的这份人情。”
朱允炆缓缓起身,开始在包厢中踱起了步子,眉头微皱之间,透着一丝难色。
良久之后,朱允炆终于再次开口,缓缓道:“虽然兵部并无与民间有生意往来的先例,但你这药的确超前,而且药效多样,如果能配备各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本宫先应下来了,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等本宫消息。”
陆凌川一听,急忙起身感激的拱手一礼,恭敬道:“多谢殿下!”
朱允炆笑着摆了摆手,拉着陆凌川又坐了下来,笑道:“想不到公子的才能远不止诗词歌赋之上,除此之外,不但医术通天,还是个商道天才!”
“无论是回生堂,还是如今的天上人间,你能不这么一鸣惊人吗?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陆凌川笑着摆了摆手,缓缓道:“殿下过誉了,再多的本事,在殿下的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朱允炆笑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道:“听说天上人间里有一种床,名为逍遥床,风靡了整个京都啊,本宫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床?听说人躺上去还能弹起来?”
“实在是那种地方本宫去不得,不然真想去见识见识。”
陆凌川笑道:“如果殿下实在喜欢,在下可以专门为殿下打造一款,送到东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允炆一听,立刻满脸笑意,拉着陆凌川连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之后,二人这才起身告别,陆凌川亲自将朱允炆送上了马车,目送着朱允炆一路向皇宫返回。
宫门处。
朱允炆下了马车,又上了步撵,缓缓向东宫而去。
“殿下,您相信他说的话吗?燕王在天云山遭遇伏击之时,他的确不在京都,难道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么?”
一路护送朱允炆回宫的李景隆跟在步撵旁边,面带迟疑的说了一句。
朱允炆抿嘴一笑,淡然道:“与人交往,话信三分足矣,多一点都不妥,剩下的,得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同样的,与人说话,七分真三分假也足以,真话太多,会被别人当成傻子。”
“庞旬于刺杀前夜出现在燕王府,本就不寻常,多多少少与次日陆凌川遭遇刺杀脱不了干系,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非得寻求一个所谓的真相。”
李景隆点了点头,迟疑道:“卑职明白了,既如此,殿下想要收服他,恐怕要担些风险,还请殿下三思。”
朱允炆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沉声道:“敢跟四叔叫板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可不多见,何况还只是一介白衣,如果站得再高一点,很难想象他能释放出多大的能耐。”
“这样的人,即便危险,本宫也无论如何都要收入麾下,为我所用。”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机会,本宫可以给他,至于他接与不接,要看他自己的野心了!”
“朋友?!呵呵...”
李景隆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还是对陆凌川十分排斥。
朱允炆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那半瓶云南白药,思索了一下,缓缓道:“先不回东宫了,去明和殿。”
抬着步撵的宫人答应了一声,立刻调转了方向,直奔明和殿。
...
离开望春楼之后,陆凌川没有再去天上人间,而是直接回了回生堂。
“小公子,您回来了啊。”
一名伙计正在院子里晾晒被褥,用棍子不停地拍打着,听到后门响动,转头一看是陆凌川,急忙行礼迎接。
“下碗馄饨端进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凌川点了点头,随口叮嘱了一句,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虽然在望春楼时朱允炆点了不少的菜,但是他根本没心思吃,光顾喝酒试探了。
有时候应酬也是一件让人心累的事,可若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往后这样的应酬一定少不了。
伙计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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