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
二楼包厢内。
看到弟弟如此轻浮的模样,朱济熺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来到了窗前,一把躲过了朱济熿手里的葡萄,不满道:“你做什么?!别太过分!”
“身为晋王府中人,怎能随意当街调戏?!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
随着话音落下,朱济熺转头看向了窗外,想要跟被自己弟弟戏弄的女子致歉,可是紧接着他便突然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只见楼外的街道上,几个身影正站在酒楼门前抬头望向了二楼,其中一人一袭白衣,手执折扇。
正是陆凌川!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凌川脸上的那抹毫不掩饰的杀意,一旁的朱济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陷入了沉默。
朱济熺咽了咽口水,慌乱的冲着窗外的陆凌川恭敬地行了一礼,刚想说点什么,紧接着便看到陆凌川已经径直走入了酒楼。
“你闯大祸了!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朱济熺一脸焦急的瞪着朱济熿,凝重的质问着。
朱济熿也察觉到自己很可能碰到了硬茬,不过嘴上依旧不肯服软,冷笑道:“管他是谁!他身边那名女子本就长得不赖,夸两句还不行吗?”
朱济熺指了指朱济熿,无奈的叹了口气,急忙快步向外迎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登上二楼的方毅已经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凶神恶煞的冲进了包厢,冷冷的扫视了一圈。
“放肆!”
守在包厢中的几名跟随朱济熿出来的随从见有人提着兵器闯了进来,立刻厉喝了一声,挡在了方毅的面前,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方毅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朱济熿,缓缓退到了一边,接着便看到陆凌川带着徐妙锦三人缓缓走入了包厢。
“陆指挥使!”
“舍弟饮酒过度,导致胡言乱语,并非有意冒犯您,还望海涵!”
朱济熺快步迎到了陆凌川面前,先是躬身一礼,接着急忙为朱济熿辩解着。
围在一旁的一众京都世家子弟们见到陆凌川,也都是纷纷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到朱济熺和周围众人的反应,朱济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但他自恃晋王府的人,还是强装着镇定,觉得对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没想到世子也在这里,打搅了。”
陆凌川打量了一眼朱济熺,抱了抱拳,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陆指挥使,刚才实在是...”
朱济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陆凌川已经不再理会,径直向里面走去。
“退下!”
几名随从护卫看到陆凌川的举动,正准备上前阻拦,就被朱济熺直接喝退。
紧接着,陆凌川径直来到了酒桌旁,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和牌九骰子,将一把椅子向外挪了挪,缓缓坐了下来,眼神冰冷的看向了依旧站在窗前的朱济熿。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陆指挥使赔礼?!”
朱济熺快步来到了朱济熿面前,不停地使着眼色,催促着说了一句。
“凭什么?!”
朱济熿冷哼了一声,仰着头打量着陆凌川,露出了一脸的不屑。
朱济熺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这位便是名震天下,刚被陛下赐封为永昌侯的锦衣卫副指挥使,陆凌川!”
听到朱济熺的回答,朱济熿身形一震,脸上一瞬间变了好几种神色,眉宇之间满是凝重,可是当着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他又不能服软。
“跪下。”
陆凌川直勾勾的盯着朱济熿,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露出了满脸的惊讶。
朱济熿眯了眯双眼,狠狠地咬了咬牙,厉声道:“我乃晋王之子!身份尊贵!你不过区区一个侯爵而已,居然敢让小爷向你下跪?!锦衣卫副指挥使又如何?不还是锦衣卫的一条狗!真以为...”
“住口!不得胡言!”
“陆指挥使,他真的是喝多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请陆指挥使见谅。”
“不如先让他回去醒酒,等他清醒之后,我一定亲自带他登门赔礼!”
朱济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朱济熺便急忙厉声打断,呵斥了一声,迅速转身再次恭敬地向陆凌川行了一礼,苦口婆心的打着圆场。
“无关人等全都滚出去!”
陆凌川沉着脸,没有理会朱济熺,冷冷的说了一句。
随着话音落下,一众世家子弟们惶恐的快步离开了包厢。
方毅回身关上了房门,面色铁青的挡在了门口。
朱济熺看到此情此景,知道弟弟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转身看向了朱济熿,不停地使着眼色。
可是嚣张惯了的朱济熿却依旧不肯认错,挺着胸膛,还是一副眼高于顶,没有把陆凌川放在眼里的神态。
“跪下磕头认错,看在晋王的面子上,我就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凌川冷冷的看着强装镇定的朱济熿,再一次开了口。
刚进包厢的时候,从朱济熺的话中他就已经听出,站在窗前,调戏徐妙锦的这名少年,便是晋王朱棡的次子,朱济熿。
晋王府的人身份不一般,的确不好惹,但受欺负的人是徐妙锦,他无法容忍!
朱济熿咬了咬牙,瞪着陆凌川,厉声道:“陆凌川!别以为你如今深受陛下器重我就怕了你!我乃晋王之子!我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陆凌川眉头微皱,直接起身向朱济熿走去。
“凌哥,算了...”
一旁的徐妙锦见状,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陆凌川的手臂,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
当她被人调戏之后,其实她心中也有不满,可是既然如今已经知道对方是晋王之子,她就不想再将事情闹大,担心陆凌川因此得罪晋王。
“没事,我心中有数。”
陆凌川转身冲着一脸担忧的徐妙锦轻柔一笑,缓缓安慰了一句,接着推开了徐妙锦抓着自己的手,继续径直向朱济熿走去。
“站住!”
朱济熿见状,脸色微变,急忙冲着随行护卫使了个眼色,随行护卫立刻会意,迅速挡在了陆凌川的面前。
可是就在话音刚落之后,突然白影闪动,陆凌川已经闪电般冲到了几名随从护卫面前,飞快的拔出了其中一人腰间的佩刀,瞬间杀掉了一人!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不由得惊呼出声,满脸惊愕!
还没等所有人回过神来,陆凌川已经转眼之间来到了朱济熿面前,手中带血的直接架在了朱济熿的脖颈之上!
看着眨眼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陆凌川,朱济熿瞬间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指挥使!手下留情!”
“舍弟一时鲁莽,不知道楼下经过之人是您,还望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父王早就欣赏陆指挥使之才,一直想要与您结交,还请您三思而行!”
朱济熺见状,急忙冲着陆凌川再次行礼,近乎哀求。
“世子的意思,如若刚才楼下经过的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就可以被随意言语羞辱吗?!”
陆凌川冷冷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朱济熿,声音冰冷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朱济熺方才最后的那句话,是在拿晋王威胁他。
朱济熺急忙摆手,认真道:“陆指挥使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无论如何方才都是他的错,但还请陆指挥使看在父王的份上饶他一命,让我带回去严加管教!”
陆凌川冷冷的看着面前已经吓得双腿发抖的朱济熿,眯了眯双眼,突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朱济熿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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