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除了尸体之外,昌平已经将有关此案的所有卷宗全部没收,装在了一只包裹之中。
“小侯爷,这又是何意?!”
紧接着,蒋疏阳便发现陆凌川除了要带走耿璇和死者尸体之外,连自己手底下的一名官差也被抓了起来,不但五花大绑,嘴还被塞了起来。
看到蒋疏阳出现,官差挣扎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可是此时根本无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看到脸色憋成了通红,眼神中满是慌乱。
陆凌川猛地回身走向了蒋疏阳,几乎直接脸贴脸凑到了蒋疏阳的面前,沉声道:“你确定你想知道么?!”
蒋疏阳闻言,急忙后退了一步,躬身一礼,再不敢多言半句。
陆凌川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直接带人径直离开。
蒋疏阳站在原地,目送着陆凌川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凝重道:“今日,本官算是真正见识到他的威风了!”
一旁的陶文轩脸色凝重,喃喃自语道:“上次见他之时,他还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商人,想不到,半年之间,他居然摇身一变,拥有了如今这般高位!真是难以想象!”
蒋疏阳沉思了一下,沉声道:“从现在起,大理寺上下,任何人都不得过问今日之事,对大理寺而言,此案已了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与大理寺无关!”
随着话音落下,蒋疏阳已经面色凝重的转身离开。
他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一是因为此案涉及安南国,二是因为他已经确信陆凌川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
九幽卫所。
后院书房之中,陆凌川坐在书案之后,仔细阅读着手中的一份关于耿璇当街杀人的一份卷宗,卷宗中详细记录了当值官差在赶到现场之后查到的线索,以及回到大理寺之后有关耿璇的所有供词。
卷宗中写道,当值官差赶到现场之时,死者已经断气,经当场查验和事后仵作查验,确认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以及中毒迹象,现场也没有发现血迹,死因不明。
但因现场很多人都看到耿璇将死者用力推倒,故而初步断定死者是被耿璇所杀,至于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还待深查。
另记,当时死者与耿璇身上皆有酒气,二人似乎都是在酒后于酒楼门口相遇。耿璇声称身上所带酒气乃死者酒壶挥洒导致,但在现场并未发现酒壶一类盛酒器皿。
耿璇的供词中并无有价值的线索,自从被抓之后,耿璇便一直强调自己没有杀人,从未改口,并未问出其他。
看完耿璇的供词之后,陆凌川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任何不利于自己下一步计划的内容。
只是他对整个案件却突然生出了兴趣,好奇心倍增。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从耿璇杀人,到大理寺官差出现的这段时间,似乎过于短暂,好像那名官差早就知道望春楼门口会有命案发生一样!
幸好他提前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前往大理寺之前就已经暗中命令方毅顺便将当值官差带回了卫所。
“有关此案的所有卷宗,都在这里了吗?”
陆凌川缓缓合上了卷宗,抬头看了一眼方毅,随口问了一句。
方毅点了点头,肯定道:“卑职亲自搜过,都在这里了。”
陆凌川满意的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
现在,该是去见一见此案的关键人物,长兴侯之子耿璇了。
说起来,如果历史照常发展的话,徐妙锦原本是会被朱元璋许配给此人的。
可是却被陆凌川截了胡,而且一截就是两次。
诏狱。
建造九幽卫所的诏狱时,陆凌川让铁雄将狱中的面积扩大了比总部诏狱一倍之外,还在里面做了不少的玄机。
由于九幽界的地质不同,所以诏狱直接建在了卫所地底数十米之下,机关重重,进入诏狱的途径并非石阶一类的楼梯,而是升降铁梯,一次只能容纳三个人同上或者同下。
来过这里的人,总会有种前往十八层地狱一般的感觉!
良久之后,陆凌川终于带着方毅来到了地底,走出升降梯之后,一名狱卒立刻上前,恭敬地带着陆凌川来到了关押耿璇的牢房。
牢房内,昏迷的耿璇至今没有醒来,像是死猪一样躺在砖榻上。
此处诏狱与其他刑狱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犯人睡觉的地方并非只有一张草席,还有一张用砖砌出来的床榻。
陆凌川撇嘴冷笑了一下,冲着方毅使了个眼色。
方毅会意之后,立刻让人打开了牢门,径直走进了牢房,冲着还在昏迷中的耿璇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过后,躺在榻上的耿璇突然浑身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紧接着猛地坐起了身,慌乱的看了一眼四周,脸上满是紧张。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把我抓来!”
“我没有杀人!”
很快,耿璇便看到了站在牢房外的陆凌川,迟疑了一下之后,立刻大声为自己辩解着。
陆凌川面带笑意,缓缓走入了牢房,淡然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人。”
听到这句话,反倒让耿璇忍不住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眼陆凌川,迟疑道:“既然知道我没有杀人?为何还要把我抓来?”
“这里是锦衣卫诏狱?!”
很明显,当他提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眉宇之间再次闪过了一抹恐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陆凌川笑道:“你别紧张,之所以把你带来这里,是为了救你,应令尊所求,我得保你的命,也得保你们耿家上下所有人的命!”
听到陆凌川的话,耿璇明显再次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眼陆凌川,缓缓道:“你是何人?”
陆凌川直接开门见山:“陆凌川。”
听到陆凌川的回答,耿璇浑身一震,脸色骤变,急忙跳下了砖榻,脸色反而越发紧张。
陆凌川缓缓道:“不用紧张,这里虽然看起来瘆人,但一旦你到了这里,就不用死了。”
耿璇四下打量了一眼,缓缓道:“陆大人方才提到,您要保我的命,还要保我耿家上下所有人的命,意思是说,有人要害我们耿家?!”
陆凌川笑道:“你还算聪明,没错,所以接下来无论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作答,不可有一丝隐瞒,否则整个耿家都得为你陪葬!”
听闻此言,耿璇瞬间脸色苍白,下意识的用力点了点了点头。
陆凌川顿了一下,淡然道:“案发之时,你可曾饮酒?”
耿璇立刻摇了摇头,肯定道:“绝对没有!一滴未沾!”
陆凌川皱眉道:“既然去了酒楼,又为何滴酒不沾?你是因何出现在望春楼?去吃饭?”
耿璇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是因为收到了一封信,有人约我到望春楼见面。”
陆凌川眼前一亮,立刻追问:“是谁?!”
可是耿璇却苦着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一向酷爱收集字画,今日一早,我到衙门当值之时,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自称手中有唐代名家所作之画欲出手,约我午时之前在望春楼相见。”
“可我按照约定去了望春楼之后,写信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我等了很久,最后觉得是被人玩弄了,于是便准备离开,可是刚一走出酒楼门外,就和人撞到了一起。”
“是他先撞的我,他好像喝醉了,步子都站不稳,而且像是直接冲着我来的,撞到我之后不但没有致歉,还在埋怨我不长眼睛,接着便突然吐了我一身污秽之物。”
“我当时已知被人玩弄,心中正有些不快,于是一时气急就推了那人一把,可是那人却直接一头栽倒于地下,接着便一动不动了!”
“后来我一探鼻息,才知道那人...已经死了...”
言语之间,耿璇的脸上满是无奈悔恨之色。
陆凌川微微皱着眉头,根据耿璇的证词,已经在脑海中逐渐想象出了一幅完整的案发现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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