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上执下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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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佬在保镖的陪同下,来到郊区的一座山前。

老大下车后对着四位宗师保镖说:

“你们就不要上去了,这里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们也做不了什么。”

边上的黎大佬眼神闪烁,虽然他没有来过,但是他知道,上面有一座茅草屋,老大和东方长英见面基本上都在这里,刚才那番话显然是另有深意,堂堂护国殿主、武道第一人的地盘,自然是安全的很。

以往几位保镖都是将他送到山上后再离开,这一次老大直接让几人就在山下等候,也不知他是何意思。

这是一座不大的山峰,连同周围并没有被开发,放眼看去,并没有路径可循。

在一处崖壁前,上方布满了藤蔓,老大伸手摸索了一阵后轻轻一按,一座不大的石门打开,两人进去后石门又缓缓合上。

一条石板切成的小道蜿蜒而上,看着这条熟悉的小径,老大内心一阵感慨。

在以往,他一年都不轻易来这里一趟,可是今年,他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

黎大佬还是第一次走上这条小路,他上任的时间不久,之前也曾在军机要地见过一次东方长英。

他本是一介文弱书生,从业时只是一家小厂员工,一步一个脚印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实属不易。

曾经的他同样是一腔热血,梦想着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抱负,而随着职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所了解的隐秘也越来越多,内心也越来越沉重。

像东方长英这样的人,就连他也没有单独约见的资格,平常的通信联系也不过是给老大传话而已。

小路并没有多远,两人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很快就来到茅草屋前。

这座茅草屋表面上看去简陋无比,细看之下又相当别致。

地面清一色的原石铺砌,茅草屋四周并没有墙壁,只是一些拳头粗的原木扎成的栅栏,屋内也看不到任何一样现代商品,一张不大的木桌,边上是几颗原木墩子,可谓是简陋至极,却又彰显着一份原始的古韵。

东方长英坐在正位沏着茶水,而他面前坐着一个男子,此时正背对着大佬两人。

见到两位大佬到来,东方长英停手起身: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再次叨扰老殿主,还请恕罪。”

一位是一国之主,一位是一殿之主,两人见面,也免不了世俗那一套。

东方长英近三百岁的年纪,护国殿守护华夏数千年之久,老大在他面前也只敢以小辈自居。

然而让两位大佬疑惑的是,连东方长英都亲自起身走到门口,那位背对着他们的人居然连头也不回,还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内心乍起一丝小小的波澜。

东方长英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毕竟是普通人,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他这位金丹高手,他并没有说什么,自古以来,护国神殿的职责是守护华夏,守护的是这个种族传承,他们并不参与王朝更迭的争斗,这显然和守护两字有些背驳,然而这就是护国神殿的主训。

对于历代君主,他们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尊重,数千年如一日,传承至今。

大佬再次看向那个背影,欲言又止。

东方长英知道这些上位之人的心性,微微一笑后说道:

“可是不方便?”

大佬闻言,脑海中急速思索了几圈后急忙回道:

“不敢不敢,老殿主既知我来,显然这位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东方长英微微点了点头,便邀请两人落座。

可这刚一俯身,黎大佬面色一怔,身体就这样僵持着。

“许久不见,阁下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小友到京城也不打声招呼,好让黎某尽一下地主之谊。”

此人正是林峰,黎大佬在看到这张有几分邪气的俊脸时,一时有些失态。

随即他急忙起身说道:

“老大,这位就是黔北的林小友。”

“林小友,这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峰伸手打住:

“山野之人,粗规陋习惯了,玩不来这些繁文缛节,两位百忙之中来到此处,想必是找东方大哥有要事相谈,在下就不打扰了,我到山中转转,摘几个野果解解馋。”

这前几句是对着两位大佬说的,后面两句显然是对东方长英说的,林峰起身,对着那位大佬点了下头后就转身离去。

黎大老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林峰的背影,而他的老大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便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后说道:

“自古高人多怪诞,这位林小友也不例外。”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此时此地却是有些不合时宜,东方长英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林峰刚才确实没有给这位大佬面子,他也不明白,这个无敌世间的二弟怎会和一个普通人计较。

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有些话不需要去解释,因为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上位者之间的交流,一个眼神亦或者是一个表情都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为了缓解尴尬,东方长英给两人斟了一杯茶水后问道:

“两位此行所为何事?”

“说来惭愧,我华夏公民在倭国被拉去做人体试验的事情如今是天下皆知,闹得沸沸扬扬,全国上下,民怨高涨,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特地来征求一下老殿主的意思。”

大佬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原由,东方长英听后微微一笑:

“华夏数千年来,成大事者无不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纵观古今,能将这句箴言传承的君主却是寥无几人,古人以天子自居,权势在手便颠倒覆行,视己为水,黎民为舟,殊不知所谓的势,上执下力,其执为聚、亦为趋,而力为根本,掌势者不能将其根本聚之而用,最终会分崩离析,结果如前车之鉴,以至于朝代更迭无数。”

听完东方长英的话,两位大佬面部神经扯了几下,也只有这位武道第一人敢在他两人面前这样说话。

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看似在拿历代君主说事,实则是在暗讽,当权者如果不能以黎民为本,无异于是逆行倒施。

其实这一番话也是在明确的告诉面前的两人,民意不可违。

这个道理并不深奥,别说是他们,恐怕很多普通人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能做到者又有几人。

“老殿主,可是这样一来,华夏很容易陷入战争泥潭,我们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天,一旦战火燃起,多年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让我以后怎么去见列位先辈?”

“呵呵,付诸东流?和平与繁荣是靠建设的吗?你忘了新国的开创者曾说过的话?

主动出击,打出这一拳,以此震慑他人,免得什么人都敢对你指手画脚,和平与尊严自古以来都是靠拼搏与杀戮换来的,再好的治国良策,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那就是个笑话。

纵观新国建立到如今,上世纪经历了几场战争,那个时候的华夏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武器没武器,可是他们有一腔热血,他们有誓死捍卫民族尊严的勇气和毅力,哪一场战争没有强大的第三国在背后搅弄风云?他们敢做,你为何不敢?如果他们真的地下有灵,听到你这一番话估计会气得从地下冒出来!”

听到大佬的话,东方长英刚端起了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

这一番犀利的言辞让大佬感到后背发凉。

武者与常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对武力的信仰。

这在以往的外交事件上就能客观地体现出来,军人常常将以战止战作为捍卫主权的坚定策略,而舞文弄墨之人却是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攘外御敌,他们还常常将军人的血性说成是匹夫之勇。

诸不知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就是靠着这股匹夫之勇打下的根基,所谓的有理有据,强烈谴责,那不过是对懦弱的一种掩饰。

气氛又再度陷入尴尬,大佬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声说道:

“老殿主切勿发怒,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后大佬起身,行了个礼后离开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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