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浩掏出手枪的一瞬间,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涌上刘东的心头,微不可闻的子弹上膛的声音竟像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他一把推开蒋旭,身子就地一滚,一道寒光“嗖”的从手里飞出,原来在倒地的一瞬间,他手里已经扣上了一把飞刀,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天天练习,飞刀功夫已经略有小成。
周浩扣动扳机的刹那,对面寒光一闪“哐”的一声,手里的枪被击落在地,枪膛里的子弹也飞上了天。
还没等周浩有下一步的动作,只见眼前黑影闪过,一只大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脸上。
“哎呦妈呀”周浩捂着脸连连后退,“窟嗵”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手指缝里断断续续的流出。
刘东捡起地上的手枪,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林,周林被刘东冰冷的双眼看得遍体生寒,竟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刘东一眼。刘东拎着枪一步一步的向周浩走来,周浩吓得在地上蹬着腿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刘东拿着枪对着周浩脑袋,抬头看了看周围还能站着的天南好汉们,好汉们竟战战兢兢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饶命,不要杀我啊”周浩真的被刘东眼里的那抹杀意吓到了,他敢确定这个人敢毫不犹豫的开枪要他的命,人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两腿间不由一热,一股暖流流了出来。刘东看到周浩吓的尿了裤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当、当、当”刘东对着周浩的脑袋扣动了扳机,五四手枪里剩余的七发子弹全部擦着周浩的头皮打在地上,周浩都感觉到炽热的子弹烧焦头发的声音,眼前一黑竟吓得晕了过去。
刘东吹了吹枪口袅袅升起的青烟,仔细的在枪上擦去了他的指纹,然后把枪丢在周浩的身旁转身离去。
他恨不得就此一枪结果了周浩,也好兑现了对耿东来的承诺,但那样也得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不值得,相信经过这一次后对方会收敛一些,以后慢慢再收拾他,必然要给他送进监狱,让法律制裁他。
刘东并没有看到墙后面的金鑫和高程程,她们两个人已经被眼前血腥刺激的一面震惊的无与伦比,呆呆的立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
金鑫知道刘东打架很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如此生猛,而且还有个瘸子,这还是人么。
下午的太阳已经西斜了,但阳光依然猛烈,照着两个人长长的影子从矿场走出慢慢的朝市里走去,现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瘸子铁铸的手杖“咚、咚”不断拄地的声音。刘东和蒋旭谁也没有回头,现场一地狼藉,善后的事情自然等着周浩醒啦去做,而那些折胳膊断腿的也不会有人去告官,这已经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死了人,要不然告官会被人所不耻,一辈子也别想再在道上混了。
“咦”刘东顿住脚步朝远方看去。
“怎么了刘东”蒋旭顺着刘东的目光往远处的马路上望去,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看见了一个熟人,走去看看”说着刘东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蒋旭看到刘东走到一个手抱佛尘,戴着莲花冠帽子,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的面前蹲了下来。而老道的面前摆着一块一米见方的米色的布,上面一个笔筒状的东西,里面有几十个筷子似的竹签,而布上还散落着几枚大钱。
此人正是为刘东和黄大刚测字的那个老道,刘东蹲在老道面前,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黄大刚测的那个“枭”字。
“二婚,不可能,我这么堂堂正正的一个大小伙子岂能找个二婚的,道长你算的不准”
“施主莫急,先听老道给你解释,你看这个枭字,上面是鸟,下面如鸟巢,如今鸟足不在窠中,是换巢鸾凤之象,岂不是再婚之妇”
两个人的对话犹在耳畔响起,而人竟已经天地两隔。
“道长、道长”刘东轻轻呼唤着小憩中的老道。
“哎……”老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一看。
“道长,还认得我么?”
一道精光从老道的眼中闪过,看着刘东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施主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只是可惜了当初和你一起的人,唉,不错的小伙子”。
刘东瞳孔猛的一缩,心底一股寒气升起“道长莫非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老道微微的点了点头,“卦象之解正是此意,不知道贫道所测可准?”
“那为何当初测字的时候道长还说他结婚的对象是个二婚之人呢,这个枭字到底何解?”
老道轻笑了一下,“天机不可泄,所以才会歪解一番,枭字为鸟去一足,实为断首之意,下面加一木字实为盛于木器,此为正解”。
刘东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轻轻的放到了老道的卦摊上,然后默默的转身而去。
远远的传来老道的声音“小青山老君堂,施主若有困惑可去寻我一番”。
当天晚上,刘东和蒋旭出奇的没有喝酒,两个人只是背靠着背在操场上静静的坐了半宿。第二天早上刘东送别了蒋旭,日子又恢复到了平常那样简单。
很快,刘东回来一个多月了,在教导团训练的新兵也分到了部队,寂静的营区也有了一丝喧闹的气氛。头疼的毛病偶尔会犯但也比以前轻多了,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一劳动节,而据说部队也马上就要结束轮战回来休整,这个消息让刘东心里有了更多的企盼。
五一劳动节是袁晓琪和张天亮的婚期,这一次推迟了六七次婚期的两个人终于喜结连理,而两个人也早早的请好了假各自回到了家中就等着正日子的到来,在家进行完婚礼后回到部队还要再举办一次对战友们的答谢宴。
袁晓琪的家在长白省的辽河市,而张天亮的家在英雄城安平市,相距不远,开车接新娘子的话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可以了。
“晓琪,没想到我们这里你是最后一个结婚的”说话的是袁晓琪的中学同学张敏,此刻她们几个上学时特别要好的几个闺蜜正在街里的一家国营饭店吃饭。
“可不是么,你看我们几个孩子都可地跑了,你这长的最漂亮的反而落后了”刘洋是第一个结婚的,如今孩子都8岁了,所以说在这里最有发言权。
“没办法啊,部队上忙,这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好容易这次算顺利的结上了”袁晓琪一身崭新的军装,眼波流转,眉目如画显得更加的飒爽俊逸。
“哎,晓琪,男方给没给你买三大件没啊”
“三大件是什么啊?”袁晓琪愕然的问道。
“你看你,现在当兵都当糊涂了,三大件电冰箱、电视机和洗衣机啊,现在流行这个,以前的老三样自行车、缝纫机和录音机早过时了”刘洋喋喋不休的说道。
袁晓琪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在部队宿舍住,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
“那三金总会有吧”刘洋看来是准备八卦到底。
“喏,就是这个”袁晓琪伸出漂亮的手指,上面是个不大的婚戒,黄金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圆圈,没有特别的造型。
“那你可是太可惜了,凭你的长相,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找了一个穷当兵的,结婚也不说买几件像样一些的首饰啧、啧”刘洋摇头说道,而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来喽,上菜了”服务员端着几盘菜走进了包房的门,本来国营饭店都是开票自己到窗口去取菜,谁让刘洋的老公是这的主任,自然有特别的优待。
看见上菜,大家纷纷脱下身上的外衣,四月末的东北还有些微凉,所以衣服穿的也乱七八糟毛呢的、羊绒的,而袁晓琪在军装里面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衣。
“哎,晓琪,你这个吊坠很漂亮啊,在哪买的啊”张敏看到袁晓琪胸前戴着的紫色如意吊坠问道。
“啊,我一个战友送的,还真不知道是在哪买的”
“真的啊,晓琪,你这个玻璃的光泽度很漂亮啊,怕得十几块钱吧”另外一个同学也赞赏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真的是别人送的”被别人夸首饰漂亮,袁晓琪还是很高兴的,心里想这个弟弟眼光还不错。
“晓琪,你们在南方好东西见的多,赶明问问你那弟弟,要是有差不多的给我也捎两件,我回来也送人,看这样式挺新颖的,送人肯定有面子”。
“晓琪,能摘下来我看看么?”说话的是另外一名女同学郭佳睿,她在银行工作,经常可以接触到黄金珠宝什么的,一眼就看出袁晓琪的吊坠根本不是玻璃的,但具体是什么的没有仔细看还真说不清楚。。
“当然可以”袁晓琪大方的摘下吊坠递了过去。
郭佳睿很专业,擦了擦手然后又掏出手帕,才接过吊坠,仔细的看了看,又朝着灯光看了半天才灿然一笑把吊坠还给了袁晓琪。
“怎么样啊郭佳?”大家平时叫郭佳叫习惯了,往往把她最后一个字扔了。
“我说不上来这个吊坠是什么的,应该是翡翠或者玉石之类的吧,但绝对不是玻璃的”。
“你就说值多少钱得了”刘洋瞪大眼睛说道。
“说不好,但几千块钱应该是值的”
“啊,这么贵”就连袁晓琪自己都呆住了。
此时的刘东还不知道他送给袁晓琪的吊坠竟然引起了一番争论,他正带领着分到侦察连的一帮新兵收拾卫生,部队再有半个月就要回来了,方方面面的必须收拾好,所有的宿舍全都重新的粉刷了一遍,显得焕然一新,而这些新兵也是临时分下来的,能不能留在侦察连还是要进一步的考验一番。
“什么刘东还活着,而且还回天南了养伤去了”刘北终于打通了野战医院的电话,从她的好友马文佳那知道了刘东的消息。“难道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对一定是他”瞬间刘北脑海中闪过了那晚看到的烧纸的那个背影。
“该死的,活着也不告诉我,难得我这么担心他”刘北的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又怎么了我亲爱的妹妹?谁惹你不高兴了”刘南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进来,一下就看到泪眼婆娑的刘北。
“没怎么”刘北默默的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跟姐姐有什么隐瞒的,快,赶紧和姐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什么”刘南一把搂住刘北的肩膀说道。
“唉,还不是那个人”刘北幽怨的说道。
“哪个啊”刘南一脸的装糊涂。
“刘东”
“啊,就是你那个相好的啊,我知道了,他不是失踪了么,怎么有消息了啊?”刘南诧异的问道。
“什么相好的,看你说的那么难听”
“对、对,不是相好的,战友行不行”刘南笑着说。
“嗯,有消息了,我们那天晚上回天南在路边看到的烧纸的那个人就是他,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的”刘北脸上飞起了一朵红霞。
“原来如此啊,走”
“干嘛去?”刘北满脸疑惑的问道。
“和你去天南找他去啊,要不然你这天天念叨,我这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刘南对这个叫刘东的也非常好奇,也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这个绝代风华一般的妹妹如此着迷。
没想到刘北却摇了摇头说“不要去,他不先来找我,还得我去找他,害我担心这么多天,活着回来连个消息都不来,我就当他死了”。
“噗嗤”刘南一笑,看到刘北的样子,十足的怨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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