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的门都是那种硬板门,没有玻璃。但是上面的格子里却有两块玻璃能看到屋内的情形。
刘东伸手一扒上面的横梁,一个引体向上,脑袋就伸到了上面,透过玻璃朝屋内望去。
屋内的光线虽然昏暗,但是仍然可以看清屋里的情景,外面是一个小厨房,里面的门敞开着,可以看到一个男人躺在沙发上。
男子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T恤和一条短裤,四肢无力地垂落在沙发边缘。他的嘴角残留着一些泡沫,嘴角附近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疑似是呕吐物。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有一摊已经干涸的呕吐物,早已死去不知道多久了,两个人闻到的异味应该就是尸体腐烂散发出的气味。
"被灭口了″这是刘东心中萌生的第一个念头。
″看见什么了?小兄弟″中年男人看到刘东从门上下来急忙问道。
"报公安吧,人已经死了"刘东平静的说道。
″什么死了?怎么会这样"中年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对,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好几天″刘东点点头。
"我穿件衣服去报案,你等等我"中年人急匆匆的回屋去穿衣服。等到他再出来时刘东已经不见了。他也没有多想,下了楼骑上自行车急忙朝派出所而去。
司机死了,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身亡,只是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但这条线终归是断了。
尹少军最近春风得意,局里的副政委退休了,组织上找他谈过话了,有意让他接任。虽然行政级别是一样的,但也算进了局班子,还有进步的空间。
他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走起路来仿佛脚底生风,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有力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时地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与人交谈时,他总是面带微笑,语气和蔼,让人如沐春风。在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他显得更加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尹少军的家在离局里四五里路的秋下,那里全是一排排的平房,是粮食局的家属房。尹少军的老丈人是粮食局的一个中层干部,妻子也在粮食局工作,双职工的家庭,又有娘家人帮衬着,小日子过的倒也红火。
平房虽好,但总也没有楼房气派方便,况且公共厕所里臭气冲天,每次上厕所尹少军都强忍着呕吐的感觉。
″换房子,一定要换"这是尹少军对老婆冯辉许下的承诺,现在腰包鼓了,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南湖新村刚建成没几年,是金陵最好的小区,也是当时全省规模最大、配套齐全的新型住宅区,也是全华国主体、配套工程一次性投资建成的最大住宅区。
虽然售价达到了三百元一平,但尹少军还是毫不犹豫的购买了两套。对,是购买了两套,只不过其中的一套他老婆并不知道,也不是用他的名字,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饱暖思淫欲,尹少军也不例外。最近他搭上了一个医院的医生,丈夫车祸去世,带着一个小女孩。
这位医生生得一副姣好面容,其气质端庄娴雅、秀外慧中,令人见之难忘。然而更令人惊叹不已的是她在某一方面所展现出的超凡技艺和无穷变化,宛如繁花似锦,绚丽多彩,绝非家中那位容颜渐衰、索然无味的“黄脸婆”所能相提并论。
仅仅只是一眼,尹少军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道迷人的倩影。他心甘情愿地为之挥霍无度,不惜一掷千金,只为能博得美人一笑,换取片刻的欢愉与满足。
毋庸置疑,所有这些事情皆是在一种极其隐秘的状况下悄然展开的。要知道,处于那样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中,任何一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倘若不慎败露,那么等待当事人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不仅会遭受世人无情的鄙夷和唾弃,原本拥有的良好声誉也将毁于一旦;更为严重的是,其个人的政治生涯亦会因此而画上句号,从此与光明的未来失之交臂。可以说,这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八九年的元旦钟声敲响,尹少军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家走去,天气有些冷,他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越是到节日的时候缉毒大队的工作就越忙,这个时候聚会庆祝的人特别多,那些贩毒的,吸毒的活动的也更厉害,所以加班突击检查那更是常事,好在局里的任命马上就要批下来了,过完年自己就要走马上任了,就不用冲在第一线了。
新家离单位有一段距离,凑巧的是自行车后带还没气了,他只得步行回去。要不是怕突然的暴富引起别人的怀疑他非得像杨剑一样买辆小汽车不可。
走到小区门口,他有些犹豫不决,两个家相隔两幢楼,不知道回哪个好,正在思索中,对面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那个醉汉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风中的柳枝。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跳一场不合拍的舞蹈,左歪右倒,险些跌倒。眼神迷离,面色红润,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在梦游,让人不禁为他担忧。
尹少军后退两步警惕地摸了摸腰上的手枪。作为一名缉毒警察被人打击报复那是常有的事,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刘东跟踪了尹少军好几天,早把他的所有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但他不知道尹少军今天会回哪个家,所以就只能等在小区门囗。
好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小区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那个年代根本没有监控保安什么的,倒也不怕人看到。
那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些什么。他与尹少军之间仅有短短几米的距离,但就在这时,他的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只听得“噗嗵”一声闷响,醉汉那笨拙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先是本能地挣扎了几下,试图重新站起来,然而酒精早已麻痹了他的神经和肌肉,使得他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几番尝试之后,醉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无法起身,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瘫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紧接着,一阵低沉而又痛苦的哼哼声从他口中传出,回荡在这寂静的街道上空,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尹少军看到他不像是装的,这才走过去查看。醉汉不停的哼哼着,身体在无力地颤抖。尹少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看到他并没有什么事,就绕开他的身子转身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醉汉的眼眼瞬间睁开,双脚在地面一蹬,身体如泥鳅一般贴着地面猛然滑出。
伸手一捞,已然抓住了尹少军的脚脖子,他的动作流畅而迅猛,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全身的肌肉紧绷,用力一拉。
尹少军突然感到脚脖处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踝处传来,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双手本能地向前伸,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但空气中只有冰冷的寂静。最终,他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尘土飞扬,他的肺部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刘东的手臂轻轻抬起,手指并拢,指尖微微弯曲,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击打角度。他的手腕灵活转动,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劲力。
就在尹少军倒地转身的瞬间,他的手臂如同弹簧般迅速伸长,指尖以惊人的速度触及对方的颈部。那一下击打,精确地落在颈动脉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足以让对方瞬间失去意识,又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空气中似乎响起了轻微的噼啪声,那是电流贯穿神经的声音,又或是力量瞬间释放的声响。
尹少军的面部表情在那一刻凝固了,眼睛瞪大,却未能捕捉到任何事物,因为意识已经在那一击之下中断。身体似乎还在惯性作用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再也动弹不了啦。
尹少军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本能的想抬起头,但一动,头部就撞在什么东西上。
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四肢被紧紧地捆绑着,动弹不得,而嘴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显然是绳索勒得太紧,已经开始割伤了他的皮肤。
通过身体的蠕动他发现,他被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而这个空间还在不停的颠簸着,思索了一会,他才猛然醒悟他是被人关在汽车的后背箱里,而汽车在不停的行驶着,不知道去向是哪。
后备箱内漆黑无比,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前面座位的缝隙中透进来。尹少军尝试挣扎,但每一次扭动都让绳索更加深入肌肤,他只能无奈地放弃。他的身体蜷缩着,尽量让自己的四肢保持一点舒适的位置,但空间狭小,几乎不可能。
车子的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击着冰冷的车厢底部。他的耳边回响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引擎低沉的轰鸣。恐惧和绝望在他的心中蔓延,他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往何处,更不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谁,也还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这场厄运。
后备箱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尹少军感到呼吸困难,他的心跳加速,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试图呼救,但自己的嘴巴被塞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仿佛被吞噬,无人能够听见。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尹少军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靠近。后备箱的门被缓缓打开,一束刺眼的光线照进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的命运似乎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来人用力的提起他从后背箱中出来,犹如提一只小鸡一样″呯"的一声扔在地上。尹少军的腰被地上的石头″咯″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尹少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片森林,夜幕如同厚重的帷幕,将森林紧紧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月亮被乌云遮蔽,只有零星的星光透过树梢,勉强照亮着浓密的树木。
树木如同沉默的守卫,高大而密集,它们的枝叶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如同低语般的沙沙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被放大,让人不由得紧张地环顾四周。
那个男人粗暴地拽住尹少军身上的绳子在地上拖着走。尹少军的背部和双腿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每一次移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声音微弱,几乎被脚步声和绳索拖地的声音所掩盖。
他的身体不时撞到散落在地上的石头和树干,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痛苦加剧。“求你...停下来...”尹少军的声音嘶哑,在喉咙里呜咽着,他的眼泪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污迹。
森林的地面被厚厚的落叶覆盖,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发出轻微的破裂声,这些声音在夜晚的森林中回响,让人心弦紧绷。偶尔,一阵寒风吹过,树枝断裂的咔嚓声让人心头一紧,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从黑暗中跳出。
那个如魔鬼一般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尹少军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长这么大他头一次感到时间竟是如此难熬,这几分钟,他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尹少军拼命的蠕动着,想要吐出嘴里被塞的东西,问问对方到底是谁?可是嘴里的东西塞得太紧了,舌头根本用不上力。
男人并没有搭理尹少军,而是点燃了一根烟,站在那里静静地抽着。树林里松涛阵阵,不时有夜鸟的惊叫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男人抽完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铁锹来,开始在地上挖坑。
尹少军这才意识到,对方这是要活埋他,他挣扎的滚动身子,拼命的在地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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