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刘蕾一声惊叫,紧紧的抓住了刘东的胳膊,尽管东北女孩性子泼辣,敢打敢骂,但在明晃晃的刀光下,还是吓的花容失色。
″有哥在,你别怕"刘东拍了拍妹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小混子。
刀确实被拿了出来,但也仅仅是装腔作势地挥舞了几下而已。杨少坤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不过是在校园附近晃悠的一群小混混罢了。
他们与真正混社会的那些老炮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平日里,这些人也就只能欺负一下学校里的学生,耍耍威风。然而,一旦遇到真正强硬的茬子,他们立刻就会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当时就蔫了。
但今天不同,对面这个小子不知什么来路,一上来就和他追了好久的女孩搂搂抱抱,亲热的不行不行的。这简直就是夺妻之恨!而且这个女孩上次还挠了他一脸,新仇加旧恨顿时让他怒不可遏,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一般。更让他生气的是面对他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对方仅仅是瞥了一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仇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即使杨少坤再无能,也受不了对方的如此轻视,眼睛一瞪,手一挥,握紧弹簧刀就朝刘东扎来。
刘东眼神冷静,身形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利刃的攻击。紧接着,他迅速探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了杨少坤的手腕。在对方惊愕之际,轻轻一抖,便将对方手中的弹簧刀夺了过来。
杨少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东,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紧,犹如被一道铁篐勒住了一般,手一松,刀便到了人家手里。
刘东却面不改色,将夺来的弹簧刀在手中把玩一番,随后轻轻一抛,利刃便化作一道寒光,"噗"的一声,插入了对面墙壁上的一道木制房檐上。
"好啊,哥,太帅了"刘东身后的刘蕾喜笑颜开拍着巴掌叫起好来,而杨少坤身后的几个小混混对刘东帅气的一手也是充满仰慕的目光。
十八九岁正是崇尚英雄的年纪,尽管刘东是把他们大哥的刀夺了,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崇拜的神色,根本没有要帮自己哥们一把的意思。
"走吧"刘东拍了拍手拉起刘蕾要走。
"艹你妈的,你给我等着″杨少坤方才醒悟过来,刀被人抢了,那简直是在打脸,但对方很厉害,一看自己就打不过人家,但场面话那是必须要说的。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刘东眼神一冷,回头盯着杨少坤冷冷的说道。
″艹,老子就骂你怎么的,艹……"杨少坤用手指着刘东,气焰十分嚣张。
刘东身形一闪,一个箭步蹿了过来,一把抓住杨少坤指着他的食指,用力向后一拧,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杨少坤的手指诡异的向后弯曲着,随后刘东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小腹上。
“啊......”杨少坤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只见他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嘴里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已经是刘东第二次撅别人的手指头了。两次都是因为嘴贱,非要骂刘东,结果却遭到了刘东的严厉惩罚。
"哥……"刘蕾有些害怕了,急忙去拽刘东。
″没事,小妹,你就在一旁看着"。
刘东一把抓住杨少坤的头发,让他的头扬起来,冷冷的说道"记住了,你以后要是再敢骚扰我妹妹,我保证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刘东的目光如刀锋一般,让杨少坤感觉一股寒意直沁心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惊恐的点着头,天气如此严寒,他的头上竟冒出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刘东兄妹都走远了,杨少坤身后呆立的几个小哥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围过来喊着"杨子…杨子……″。
″哥,你太棒了,你的功夫都是在部队学的啊?"刘蕾蹦蹦跳跳兴奋的问道。
″对,都是在部队学的"刘东爱怜地刮了一下刘蕾的鼻子。
″太好了,我有一个最厉害的哥哥,看以后谁敢再欺负我"刘蕾挥动着小拳头高兴地说道。
"对了哥,你现在到底是在部队还是不在部队啊"刘蕾一直好奇哥哥的身份,可惜刘元山再三警告他们兄妹俩谁也不许打听,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哥还在部队当兵呢″。
即使是最亲的人,刘东也只能告诉这么多,这是纪律也是秘密。
"走,哥带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刘东知道妹妹早上也没吃饭,一直等他起床,现在两个人都饿了一上午,肚子早咕噜咕噜直叫了。
″太好了,我最喜欢吃涮羊肉了"刘蕾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哥哥面前她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通白市的东来顺是个人开的,据说是京都的那个老字号的分店,至于真假也没人去考证,不过味道是着实不错。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饭点的时间,餐馆里也只有一两桌客人,服务员们也都坐在一旁闲聊着,显然今天的生意并不怎么好。毕竟现在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价格更为实惠的国营饭店吃饭,虽然味道可能比不上这些私营餐馆,但胜在性价比高。
饭店的餐桌都是用隔断隔开的单独的一个个小屋,虽然能听到旁边人的说话,但绝对看不到人。
刘东兄妹旁边就坐了一桌客人,听声音也得有四五个人,喝得酒兴正浓,高谈阔论说的尽是江湖上的往事,显然都是社会人。
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刘东给妹妹普及了一下涮羊肉的来源。
″你知道吗?涮羊肉这道美食,可是有着很多年的历史,那还是蒙古大汗忽必烈的大厨在打仗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呢!那时候,他们正在行军途中,天气冷得要命,军粮也断了。没办法,只能烧一锅开水,把冻羊肉切成片扔进去涮一涮,捞出来拌点佐料就吃了。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好歹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来,这道菜得到了忽必烈的称赞,就在蒙古铁骑中推广开了。当然啦,那时候的做法还很简单,切肉也不讲究,佐料也不全。不过经过几代大厨的努力,这道菜的味道越来越好,慢慢就有了自己独特的风味″。
随着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滋滋"冒着热气的铜火锅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各种菜品也摆了一桌子。
锅内沸腾的汤底翻滚着热气,将薄薄的羊肉片轻轻放入,仅需几秒钟,羊肉便在汤中翻腾舞动,瞬间变色。这时,捞出羊肉,蘸上由芝麻酱、腐乳、香菜、葱花、辣椒油等调料调和而成的蘸料,送入口中。轻咬一口,肉质鲜嫩,汤汁四溢,满口生香。
“我就喜欢麻酱的味道”刘蕾满脸幸福地夹起一大筷头子肉,放进芝麻酱里滚了一圈后,将沾满芝麻酱的肉块送进嘴里,满足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嗯~这麻酱可真香啊!”
一旁的刘东则一脸宠溺地看着妹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喜欢就使劲吃,哥有的是钱,别舍不得。”说完,他又给妹妹夹了一块更大的肉,示意她多吃点。
两人吃的不亦乐乎,大快朵颐,而隔断旁边一桌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喝大了,说话的嗓门也提高了不少。
其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道:“那时候,江湖上的大哥,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我记得有一次,为了争一口气,咱们和河东那帮小子干了一架。”
另一个声音接口道:“对对对,那场架打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啊,最后还是咱们赢了。不过,那也好像是咱们最后一次动手了″。
"是啊,没想到那年的严 打来的那么突然,几乎有点名号的大哥全被公安搂进去了,一下子让咱们通白道上元气大伤,人才凋零啊″。
″是啊,好容易这几年局势稳定了一些,咱们也熬了过来,可是现在道上不好混呢″又一个声音无限感慨的插嘴进来。
″咚"的一声桌子响,显然是有人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沙哑的声音激愤的说道"妈的,咱们一天天拼命的挣扎。好像在夹缝中求生,现在江湖义气是个屁啊,大伙都是为了生计发愁"。
"可不,咱们刚刚有点好日子过,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伙臭退伍兵,一天天的到处找咱们的麻烦,打压的咱们连生存的空间都没有了"。
″简直是太过分了,唉,可是打咱们又打不过他们,据说这帮小子全是上过前线的,真的杀过人,性子极为生猛,下手又黑,不好对付啊"。
这时,一个一直没有开口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看你们是早没有了当年的火气,几个退伍兵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在道上你们混成这样也真太丢人了"。
几句话说的几个人一言不发,屋子里沉静了好一会。
低沉的声音又响起,甚至比刚才还低,要不是刘东的耳力极佳几乎都听不到了,一听他们话中提及了退伍兵,他更是不动声色的听着。
″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们加入不加入?"
″什么机会?"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道上新近混起来的小青哥你们知道么?"低沉的声音问道。
″怎么不知道,梁旭青么,以前就是咱们通白道上的大哥,我俩家以前还是邻居呢,不过这几年听说混的不赖,在外面发了财了"。沙哑的声音似乎对小青哥极为熟悉。
"对,就是那个小青哥,现在小青哥正在暗中聚集人手,准备元宵节的时候干他一家伙,怎么样你们加入不加入?″
"龙哥,干谁一家伙?″沙哑声音问道。
屋里没人说话,反而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一个脚步声响起在门口站了一会,显然是看了看隔断外的情况,然后又坐了回去。
″小青哥前两个月在这伙退伍兵手里也吃了个小亏,一直耿耿于怀。前几天偶然听说本市的这伙退伍兵元宵节的时候要搞一次战友聚会,难得他们聚的这么全,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所以小青哥决定趁他们聚会的时候干他一家伙,现在正秘密的联络人手呢″。
"龙哥,我们加入……"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简直微不可闻。
"战友聚会"刘东眉头一皱,旁边桌上人说的明显是郑磊和白云山等人,不过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在家的缘故,所以也不知道战友聚会的信息。
显然通白道上的各路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准备趁机围攻这群退伍兵,彻底打压一下这群人的气陷,要不他们在通白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那个年代,社会上打架斗殴是经常事,即使打坏了也很少有人报案,公安也懒的懒,所谓的民不举官不究就是这个状态。
那个年代,谁家要是出了个小偷,在街坊邻居面前可是抬不起头来,但谁家要是出了个打架生猛,敢下黑手,跺一跺脚,街面乱颤的,那可是一家人都觉得是有面子的事。
平时的时候一些街溜子、小痞子在公共场所闹事,尤其是电影院、录像厅、台球厅等娱乐场所聚人扎堆的地,人多嘴杂、一言不合就容易老拳相向,越是人多,越要面子。
那边桌上的话也听不到了,显然对方也怕消息泄露,低声密谋起来,刘东也没在意,毕竟今天刚初十,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不过元宵节的时候还有同学聚会,不知道能不能错开时间,刘东一时犯了难。战友这边是一定要去的,人家算计着要把这伙退伍兵一网打尽,怎么也得找郑磊他们商量个事对策。
"服务员算账"正想着,隔断那边传来了稀里哗啦挪凳子的声音。
而自己这边隔断的门帘″吧搭"一声被人挑开,一道阴冷的目光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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