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哥,你这打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让虎阳关后的百姓撤离吧”富大海带笑走来,脸上明显多了抹轻松。
“哪儿那么多话”墨书侧目。
一旁,随行而来的尔木笑着做礼“天公子仁慈宽厚,奴官敬佩!”
墨书有些意外“你说,我仁慈?”
尔木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
富大海失笑道“尔大人,你这话要放在皇都城,怕是要惹得全城百姓都炸了锅”
“行了”墨书轻声打断,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尔木赶忙做礼“回天公子,各关节都已准备妥善!”
说罢,他指着后方堤坝同山坳相连的那道巨大闸门道
“那道闸门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溃。其根基皆由一十八根粗壮实木所撑,一旦毁其撑柱,漳水将奔流不息,直入山坳引渠”
说到这里,他又指向了前方山坳口那面堵墙“奴官已算好了冲破那道堵墙的水力,待漳水汇聚于山坳引渠之间,至多一炷香时间,那道堵墙将被引水所冲破。届时,水势已成,携万钧之力直扑虎阳关前!”
墨书微微颔首,他微吸了口气,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松子酥放进嘴里。很甜,依旧很甜。
“一刻钟后,放水,决堤”他淡淡道。
“是!”尔木做礼告退。
“侯爷!”
“侯爷!”
伴随着一道道沉喝,南川,何大山,方羽等一众不祥部将相继走来,抱拳沉喝。
墨书不曾回头,依旧望着前方那道隐约可见的虎阳关“各自领兵,待漳水泄去,入关,肃清残敌”
“得令!”
“得令!”
诸将齐喝。
……
秋风起,朝阳现
伴随着一道震天撼地的轰塌声,原本平静的漳水彻底咆哮,自堤口奔流向下,直入山坳引渠之中。
声势之大,轰鸣天地,哪怕隔着二里地,都能被那特有的轰鸣声震的两耳失聪,头晕目眩。
很快,山坳引渠被漳水所填,随着水势愈发猛烈,那道位于山坳口处,临时修建的堵墙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倒塌。
经引渠的蓄势下,漳水宛若脱缰野马,迎面向着虎阳关狂奔而去。
沿途所过,巨石滚滚,草木毙命,就连那数人环抱的大树也在顷刻间连根拔起,汇入水流之中。
二十余里的距离,水势不减反增,一路冲上阻军坡。
“避!快避!!”
“漳水来了!!避水!避水!!”
伴随着一道道惊恐声,汹涌无比的漳水眨眼而至。
那数丈之高,宛若铜墙铁壁的关墙仿佛豆腐般,一触即溃。
漳水奔流不息,随着进入两壁之间,水势愈发凶猛,甚至比先前还要猛烈数倍不止。
整座虎阳关土崩瓦解,转瞬间便被漳水所覆。
军帐,房舍,店铺,酒楼,一切的一切皆葬身于这场水灾之下,无一幸免。
这座屹立数百年之久,从未被攻克的虎阳关在这一刻,彻底沦陷。
无人知道在这场大水下究竟死了多少人,整整三天三夜,随着漳水逐渐退出,整座虎阳关的原貌这才再次显露。
残檐断壁随处可见,锅碗瓢盆,床椅被褥,以及兵卒,牲畜死尸随处可见,随着水流缓缓漂在水面。
放眼所及之处一片死寂,甚至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哀嚎声,崩溃声,绝望声,遍布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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