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自然不惧,生气的继魂境,也只是继魂境,你以为你还能变金毛啊?
“笔给我。”
李昊二话不说,直接拽走他手里的笔,随即将那张画纸一把撕下,揉成团丢到一旁。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画作被如此践踏,黑袍书生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暴怒,尖啸一声。
他原先淡然俊秀的面庞,竟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七窍中渗透出可怕的血水,咕咕涌动。
浑身的黑袍也都飞扬起来,露出袍内侧的血色。
这竟是一条被鲜血染了不知多少年的血袍,只是血迹干涸沉淀,才像黑色。
李昊看也不看,神魂飞出,轻松摁住了书生和他魂相的脑袋,将其双双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
画成这逼样,还有脸生气,李昊是不能理解。
该愤怒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对画道,他的内心是虔诚的。
提笔落画,李昊的动作飞快,笔尖的血水挥洒,线条浑然天成,轻重交叠间,层次分明。
很快,笔尖血水临尽,李昊拎起书生,毛笔在他脸上抹了抹,沾上鲜血,随后再次作画。
片刻功夫,一道栩栩如生,宛若站在画中侧身温婉低头的美人儿,就出现在画纸上。
依然是先前那女子画像,但这一次,传神了。
制裁嘴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最骄傲的方式,将其击败。
李昊松开黑袍书生,淡然道:“你再比较比较,要是还看不出差距,那你以后就别碰笔了,也去村里种种庄稼吧。”
黑袍书生险些气吐血,让自己去种庄稼?
他刚要暴怒扑上去,但忽然浑身一僵,视线的余光,沾到了那张画纸上,随后便再也离不开了。
阿月……
黑袍书生犹如被当头棒喝,呆愣在原地。
他双目呆呆地看着画作上的女子,作势欲扑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旋即,两行血泪,从其眼眶中流出。
阿月,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黑袍书生急促而急切地凑到画作前,脚步都带着踉跄,他伸手,想要抚摸画纸上的女子,但手指快要触碰到时,又惊慌地反应过来,不敢往前,唯恐弄脏了那女子的面庞。
他的肩膀轻轻抽动起来,血泪不止。
在他背上趴着的女子魂相,也是怔怔地看着画作,乌黑凶狠的眼眸,似乎渐渐浮现出几分思绪。
“怎么样,比你的如何?”
旁边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黑袍书生的沉浸。
他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旁边的李昊。
看着少年略带骄傲的模样,他这一次却没有生气,而是忽然扑通一声,竟双膝跪倒下来,跪在了李昊面前。
“谢谢你……”
黑袍书生低头,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让我再见到阿月。”
原来这画中女子叫阿月吗?李昊挑眉,却没在意,见对方已经服输,当即将其搀扶起来:“这画道啊,深不可测,你不光得入心,还得有神……”
在李昊自顾自地讲解时,黑袍书生却是转过头,痴痴地看着画纸上的女子。
耳边的噪音,被他自动给屏蔽了。
许久,许久。
李昊说的口干舌燥,看到眼前的人竟在发呆开小差,气不打一处来:“你听到没有?”
黑袍书生回过神来,对李昊忽然一笑,浑身的黑袍,竟颜色逐渐收敛,从黑色变成血色,再到浅红色,最后化作一身白袍儒服。
看这打扮,似乎生前是个秀才。
“我心愿已了,多谢恩人……”黑袍,不,儒雅书生脸上带着释然和解脱的微笑。
在他背后的魂相女子,此刻竟也散去黑雾,化作跟画中女子一般模样,在虚空中,对李昊盈盈作拜,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随后,二人的身影都逐渐淡去。
“阿月……”书生的身影逐渐变淡,喃喃自语,嘴角挂着微笑。
李昊愣住,这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掌心一烫,金纸浮现。
在金纸上一缕缕金字像是凿开纸面:
【进度百分百,通关丰山殁河,奖,功德100。】
【你已进入功德榜。】
【殁河即将消失,请速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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