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有病?”
李世民一脸茫然的看着身旁的陈临安,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呐喊与质问。
陈临安、秦琼、程咬金、乃至于方才加入没有多久的房玄龄、魏征等人都是低着头偷笑,但却一句话都不说。
“咳咳——”
陈临安笑了两声之后,看着又崩溃又迷茫的李世民说道:“别介,别介,好歹是你爹呢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几乎陷入了崩溃当中,他看着哈哈大笑,笑的猖狂的陈临安说道:“你再笑我就写信告诉陈伯父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陈临安这才止住了笑容,他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颊说道:“其实李渊的想法很好理解,如今你的势力强大,与宇文化及的一战几乎没有悬念,这中原必定是你的。”
“而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陈临安为李世民分析着如今的情景:“他能打得过你么?”
“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势力是绝对无法与我们争斗的——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顾念陈氏与你的反应,李渊的势力恐怕就连独孤剑都无法吞并,更不必说如今的宇文化及、乃至于你了。”
“那么,这种情况下李渊该怎么办呢?”
陈临安的脸上带着嘲讽和不屑的神色,他淡淡的撇了撇嘴说道:“那么只能够从另外的事情上做文章了,比如这个孝字。”
“你李世民是他的儿子,那么他现在做出来一副好父亲的样子,好似是在为你让路的样子,让你平定中原,更是先你一步立国,然后加封你为天策上将、加封为秦王。”
“其中所为,目的便是要将你架起来。”
陈临安说道:“李渊不是一个蠢货——但他的确是有野心的,为了自己称霸天下的愿望,为了坐上那个皇位,他可以做一些看似不要脸的事情。”
“他在赌。”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他们没有一个笨蛋,之前只是以为李渊是一个“小丑”,而如今被陈临安说透了之后,也瞬间明白了李渊的想法。
在自己并没有这个力量成为皇帝的时候,要如何才能成为皇帝?
答案很明显了。
利用自己的儿子。
在华夏大地上,在中原大地上,“孝”似乎是一个永恒的命题,而对一个人恶意最大的斥责莫过于“不忠”“不孝”“不义”这三个。
其中,不忠不义尚且还能够谅解——毕竟如今的华夏,儒家还未曾发展到“君君臣臣”那一套,讲究的依旧是春秋时期的那一套君臣知交论。
当年的董仲舒也很想将那一套三纲五常加到儒家学说里面,但还没有等他开口,就被当时的大儒们集体反对,甚至有些人来到了官渡,请求陈氏的人以“孟子”的名义将董仲舒赶出儒家一脉.
毕竟孟子的真传,的确是在陈氏
但唯有“不孝”是无法谅解的,经过四百年的大汉王朝传承,孝似乎已经融入了所有人的骨子里——他们被孝所束缚着。
哪怕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大虞开始,“举孝廉”已经不再成为入朝为官的途径也是一样。
李世民陷入了沉默,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感慨的说了一句:“我倒是知道他对我没有什么父子情谊,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他仰起头长叹一声,脸上心中具都是怅然。
人的心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失望的?
是在经历了一件一件让人失望的事情之后,逐渐的陷入了绝望。
真正对一个人绝望,是依旧在意,依旧恨他么?
李世民此时好像明白了一些。
真正对一个人绝望不是恨,不是在意,不是怅然,不是哀伤,是.空虚与不在意。
当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不会再继续去在意、继续去恨了。
那人不过是一缕尘埃淡淡的飘散而过,继而成为这世上的一缕烟尘,最普通不过的一缕烟尘。
他站在那里,负手望向苍天。
“罢了,他既无情,我何必再顾念所谓父子亲情?”
“着人暗中传播当年李渊以及李建成所做之事,并且将那来传旨的所谓“使者”斩杀,头颅悬挂于城池之上。”
李世民沉默了一瞬后,再次开口说道:“另外,着人查探一下这“使者”的家人,将其好生安置。”
他闭上眼睛。
其实他并不想杀害这个使者,但此时想要摆脱“李渊”唯有如此做,其余的做法都会被李渊解读为“还有旧情”。
而李渊定然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和动作,派遣来的这人恐怕也不得李渊的心意吧。
李世民苦笑一声:“果真是我的父亲啊。”
“我从前当真是小瞧了他。”
陈临安也是冷笑一声:“是啊,我们从前都小瞧了他。”
“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妙啊。”
那被派遣来的人,恐怕便是在李渊那个“唐”朝廷中反对李渊的人,而李渊派遣此人前来,成了也没有功劳,不成却是要留下性命的。
毕竟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如何,难道李渊本人还不清楚?
前来使者最好的下场便是被无奈之下接了圣旨的“李世民”记恨,然后暗中报复;最坏的下场便是被李世民枭首示众,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李世民招了招手:“不必去查探了,恐怕这人在来的时候,李渊就已经将其家人看顾好了,等到我杀了人之后,便将此罪名推脱到我的身上,扫除了一个障碍的同时,还能够收揽人心。”
他眯着眼睛:“他如此做,我却不能让他顺了心意。”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而后笑了一下,他看向陈临安:“七郎,这个人便交给你了。”
“你应当知道要如何做吧?”
陈临安看着李世民的眼眸,而后瞬间了然,长笑一声:“哈哈哈哈,如此也好,让那李渊自食恶果!”
昌德四年,冬末。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天空上飘落着无数的雪花。
大雪纷飞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洁白的颜色,身为“大晋”的都城,洛京此时却是显得稍微有些荒凉了。
皇宫内
宇文化及坐在御书房内,按着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前路感觉到悲哀。
“你说,朕还能够走下去么?”
裴矩坐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奏疏正在处理,哪怕是李世民即将打到洛阳城,他也是要处理政务的,那么多的百姓在等着,难道便让大晋停止运转?
他做不到这种事情。
“陛下所说的,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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