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一个老朽罢了,哪里能够明白这些事情是否应当去做呢?”
他看向在场的众多大臣说道:“陛下与诸多朝臣商议就是了。”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大殿之上唯有两个人能够坐下,其中一位是高居皇位的皇帝陛下李世民,另外一位便是陈氏家主了。
当陈氏家主坐在这里的时候,其实他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甚至都不需要说出来前面的那些话。
这意味着什么?
一些聪明人的瞬间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与差距。
陈氏家主不需要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那么是谁需要这样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呢?
陈氏家主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又是谁.需要陈氏家主做出来这种姿态呢?
站在下方的宇文化及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智慧,但总是觉着朝堂上的许多臣子当真是比自己还不如。
这话其实说的没错。
当一个不需要如此表态的人都如此旗帜鲜明的表态了,那不正说明这是给某些人的警告吗?
他带着些许怜悯的看了一眼还有些茫然的某些臣子,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继而又抬起头看向了那位即将成为大唐皇帝陛下的人。
悄无声息的,李世民与宇文化及对视了一眼,宇文化及迅速低下头。
他胳膊撞了撞裴矩,小声说道:“幸亏当日有你啊。”
如此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存在,他若是真的与其硬碰硬,那他最后的下场
昌德五年。
史书中所称为“伪唐”的南唐皇帝下诏,令使者前往洛阳京都,想要让攻打下来洛阳的李世民臣服——但却被李世民所斥责。
甚至于陈氏的人此时也站了出来,为李世民站台,表示着属于他们的不满。
天下没有如同他们之前所想的那样凝聚在一起,反而再次形成了南北并立的局面。
在漫天的讨贼檄文以及李世民的态度中,南唐的一部分臣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感情你丫的之前都是装的啊?我他么的还真的以为你和李世民那小子的关系挺好的,马上天下就要统一了,还真以为你们是一家子呢。
合着不是啊?
但此时,这艘破破烂烂的南唐大船已经承载了不少人,他们无法在中途从这一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破损的船上下来,至少是已经投靠了南唐的这一部分族人无法从这艘破船上下来。
甚至于他们不仅下不来,还要竭尽全力为这艘破船缝缝补补,若非如此,这艘他们无法下来的船只彻底坠毁了,他们也就只能够一同坠毁了。
而北唐——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段内,为了和南唐以作区分,而被唤为“北唐”的李世民政权,也正式在昌德五年的末尾建立了。
北唐的开国之君正是南唐开国之君的次子,而“唐”这个国号则是被这两个人争先抢用。
也正是因此,所以世人才会以南唐、北唐作为区分二者的称号工具。
提及“唐”这个国号,后世中倒是有人加以论证,论证到底谁才是正统的大唐——而不只是后世,当世之中也有不少人讨论此事。
一部分认为,李渊乃是货真价实的“唐国公”,他使用“唐”作为国号是无可指摘的,但李世民不同,李世民再怎么说也是李渊的儿子——如果他承袭了李渊的国公之位,那么以唐为国号也不是不行。
但现在这不是承袭唐国公名号的不是他么?
另外一部分人认为,国号的来源都是有讲究的,要么是以封地、要么是以起兵地,要么便是以爵位之称,可无论是“辽”还是“幽”,亦或者是“天策”都不太适合当做国号。
而如此一来,若是溯本追源的话,“唐”这个国号李世民是可以用的。
两派的人左右吵闹不休,但困居在这件事情中央的李世民则是没有什么烦恼的心虚,他只是等待着——等待着朝堂上的争吵结束,之后给他一个答案。
有陈湛坐镇,有陈氏坐镇,这一点争吵不过是些许笑话和放松罢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昌德五年年末的时候,一群人终于争出来了一个结果,国号依旧是唐。
这是李世民的胜利。
次年的元月元日,李世民在众多朝臣的恳求当中,自行称帝,祭告上苍,并且隆重的将宇文化及拉了出来,并且多次表示自己是正统。
在祭祀典仪之后,大唐皇帝李世民便宣告改元,改元“承统”。
这个年号很普通,但一众大臣们总感觉这个年号有些奇怪,好似是在嘲讽某些人一样。
而等到宫中传出来关于这个年号的解释之后,大臣们就更加清楚的明白,这就是在嘲讽嘲讽南边的伪唐皇帝。
何为“承统”?
承袭了正统的意思。
有人承袭了正统,那么必定是有人没有承袭正统。
让我们猜一猜,那个没有承袭正统的人是谁?
几乎不必多想了,所有人用脚后跟都能够猜出来那个没有承袭正统的人是谁,也明白皇帝在嘲讽的是谁。
但.
随着李世民御极,威严日益,没有几个臣子敢多嘴,而登基之后的李世民也逐渐的显露出来了属于“千古一帝”的霸气。
他正在逐步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承统元年,三月。
在大唐建立三个月之后,在国内的许多事情逐渐的开始变得安定,但却又没有那么安定的时候,李世民抛出来了一个被提起过,但又搁置的话题。
迁都。
这一次,却没有人反对。
这一次,也不是商议,而是单纯的通知了。
朝臣能怎么办呢?
历来都是这样的,皇帝变得强硬一些,他们这些臣子就软和一些,皇帝变得软和一些,他们这些臣子就会得寸进尺一些。
皇权与朝臣权力的发展便是这样在拉扯中,慢慢的变化的。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毋庸置疑,皇帝这一次成功了。
承统元年,秋。
皇帝下令修建长安城,或者说用“扩建”来形容更好,皇帝要建立一座可以与官渡比肩的雄伟城池——甚至皇帝想要建立一个比官渡城还要恢弘的城池。
洛阳城的发展是不错的。
但在某一个固定的区域,一座城池的发展上限是固定的。
就比如分饼子,一个人吃的多了,那么另外一个人一定会吃的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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