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脸过去坐下。
没坐别人旁边,就坐在了司九宴身边,似乎根本不在意什么谣言。
见状,跪了满地的人,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她自己则是半点都不在意。
甚至还有心情,伸手去逗弄那个看起来有点可爱的小丫头。
她没生过孩子,但不妨碍她天生有母爱,或者说……装也可以装一份出来。
“这丫头长得好看。”
楚曦宁伸手,捏了捏囡囡的脸:“你爹不是个好东西,你倒是生得可爱。”
她眼中有笑,眼底却有着恶意。
这是那个苏软云生的贱种啊!
“果然妓子出身的女人,自己长得好看,生的孩子也好看。天生,就合该是卖皮相的。”
这种种恶语,越发的让囡囡怕她。
下意识往司九宴怀里躲:“伯伯,坏人。”
她指着楚曦宁说,楚曦宁沉了脸,呵的一声:“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怎么,这老鼠生的种,倒是到了你督主大人的怀里,还与你这般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生的呢!”
司九宴膝头上抱着囡囡,一边护着她,又抬眼看楚曦宁。
音色淡淡,不带半点起伏:“长公主嘴下积德。她只是一个孩子,懂什么?”
抬眼去看谢府一群人,尤其谢丰岚的脸色,哪怕是戴着面具,都显得格外紧张。
是生怕司九宴一个不小心,就把囡囡纤细的脖子,直接掐断!
“督主,你与公主有话要说,囡囡还是还给我吧!毕竟,囡囡是我的女儿,还是与我这个父亲更亲近一些。”
谢丰岚说道。
他不惧长公主,也不惧司九宴。
他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好好宠着,捧着,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的囡囡,是他谢丰岚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推着轮椅过去,他向囡囡伸出手。
但囡囡却直往司九宴怀里钻,一个劲的说:“不找爹爹,找伯伯,伯伯救我。”
司九宴给的善意,孩子喜欢。
可囡囡越是这样,谢丰岚越是紧张,楚曦宁也跟着沉了脸色:“贱种就是贱种!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太监,你认他是好人?你这双眼珠子,长得好看,却是瞎。倒是可以不要了!”
“楚曦宁!她只是一个孩子,你何必这么恶毒。”
谢丰岚终于忍不住,把囡囡强硬的接过去,司九宴松手,又给了她两颗麦芽糖,“囡囡,说话算话,以后长大了,替伯伯去杀人。”
“司九宴!”
谢丰岚这次是真怒了,厉声道,“我谢府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已经是毫不留情赶人。
“爹爹,你别凶,伯伯是好人。不要赶伯伯走……”囡囡怕怕的说,小手拉着谢丰岚的衣襟,看着爹爹往日好看的那张脸,如今被一块面具挡了,她到底有些瑟缩。
熟悉的爹爹不见了,娘亲也没了,她害怕。
眼看就要哭,谢丰岚只得忍了怒气,低声哄着:“好了,囡囡不哭,囡囡乖,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生气,囡囡不怕。”
院里的下人,没有人敢出声。
谢丰岚,楚曦宁,与司九宴之间,三个人的刀光剑影,也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插手。
哪怕,是谢丰松都不行。
“好了,长得就丑,哭起来更丑。说起来,本宫也是这孩子的母亲,谢丰岚,你是本宫驸马,规矩真是一点都不懂。本宫与她有缘,你却不是发怒,就是发火,还要护着你的小崽子,生怕本宫伤了她。怎的,本宫不配她叫一声母亲么?”
楚曦宁手肘拄了桌面,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脸上阴狠也跟着一扫而空,仿佛有清风拂来,吹走了她心中所有恨意,又将她重新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温柔,纯真,又贤惠。
不过,她刚刚还说囡囡长得好看,转眼又说丑……女人心,真的变得快。
司九宴定定看她,却又在一瞬间,看到了她唇角扬起的恶毒。
她染着豆蔻的手指,点向囡囡,是一种说一不二的姿态:“谢丰岚,本宫说的话,你没听到?我说,这死丫头,不该喊本宫一声母亲?”/apk/
众目睽睽之下,谢丰岚手指攥紧。
但,公主便是公主。
谢丰岚压着心头凉意,轻声跟囡囡说:“这是你的公主母亲,以后,你见了她,要行礼,知分寸,要知道喊人。懂了吗?”
囡囡不喊:坏女人,才不是母亲。
“呵!”
楚曦宁快意的笑,也哄她,“来,喊一声母亲,母亲给你见面礼。”
她从手上撸下一只玉镯,价值千金,放在桌上,“过来呀!”
囡囡还是不敢去。
她骨子里,是怕楚曦宁的。
哪怕是谢丰岚教了,囡囡也怕。
楚曦宁没耐心,也终是变了脸色:“贱人生的东西,果然也是贱种!本宫能吃了你吗?!”
她勃然大怒,翻脸无情,桌上玉镯扫落在地,摔碎在了地上。
一干跪着的众人:……
越发的不知所措,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公主的威风,你在宫里摆摆就行了,出了宫,你便是谢家妇。在一个孩子面前,扬什么威。”
司九宴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先起,他自行拿了筷子,挟了一粒花生米,慢条斯理的吃着:“看来谢大人今日这饯行宴,像极了送行宴。这酒,也喝得不是滋味吧!”
刚刚起身的谢丰松:!!/
谁理你们!
一个疯子,一个颠婆,这一对男女,也真是够了。
趁此机会,谢丰岚让下人抱了囡囡离开,这个场面,不适合她。
关氏带着一双儿女也赶紧离开:这是个修罗场,她一个后宅妇人,怕得很。
老夫人也慌慌的让嬷嬷扶了走:一个公主,一个督主,她两个都怕,惹不起。
最后,只剩了谢丰松与谢丰岚兄弟俩,陪着司九宴与楚曦宁。
他们两人走不得,也不能走。
谢丰松灌了酒,索性开门见山:“司督主今日前来,怕不是专门为一个小丫头来的吧?囡囡还小,当不得督主看重。”
“本督没开玩笑。本督是真觉得,那小东西有意思得很,长大了,也不防为本督做个马前卒。”
司九宴姿态散漫,音色淡然,眼见谢丰岚又握紧了拳,他视线看过去,先行堵了他的话,“谢驸马身子还可好?本督今日前来,还真不是为了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只是即兴而起,本督真正感兴趣的,是上次司狱,谢驸马逃脱一事。谢驸马逃便逃了,可却转手又烧了本督的督司府,谢驸马想过怎么赔了吗?”
谢丰岚脸色一变,心惊肉跳: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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