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驸马。”
桃红脸色更白,惶恐的看向公主,“公主,您现在,要见驸马吗?您今天要穿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屋里烧着地龙,暖意如春。
楚曦宁赤足而立,不觉得凉,但她不能光着身子,去见谢丰岚。
现在沐浴也不合适,她身体疼痛,又乏得很,身上青青紫紫都是痕迹,哪怕是脖间,都啃满了。
看着眼前铜镜凹进了一块,楚曦宁深吸口气,压着心中暴怒,回去在床边坐好:“跟驸马说,有事开口,无事便滚。本宫今日心情不好,不见任何人!”/
桃红应声,连忙推门出去。
寒风吹来的瞬间,桃红打了个哆嗦,快步下了台阶,跟进了院子的谢丰岚说道,“奴婢见过驸马爷。公主说,她今日心情不好,不见任何人。驸马有事,只管开口便是。”
至于那个‘无事便滚’,桃红是不敢说的。
有些话,主子能说,她便是连传一句都不敢。
“公主是出了何事,怎能每天都心情不好?”谢丰岚挑眉,呵声道,“莫不是公主夜里私会了哪个男人,今天伤了身子,这才不便见我吧。不过不要紧,身为驸马,我也是不在乎的。总之这头上已经成了草原,也不介意再多些。要不然,公主养面具,也是可以的。天下美男子多的是,公主想要挑什么样的,只管说来,本驸马也自会尽心去找。”
啊这!
谢丰岚越是如此,桃红大气都不敢出!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哪有这样破罐子破摔的?
就算是摔,也没必要如此把自己往尘埃里踩着吧。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终是说够了,谢丰岚下巴一扬,冷声道:“行了,本公子虽是驸马,可谁让我没那个福气呢,空守着公主,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自己都已经活成了笑话,还管别人怎的看我?……去吧,跟公主说,大哥今日要离府,去往江宁,请她有空的话,也赏个脸,给大哥饯行。”
就算是公主,也要脸面,更要体面。
既是谢家妇,该有的参与,她得有。
“告诉他,本宫没空。”
楚曦宁说,她俏脸冰冷,身上衣服还没穿。
其实是自己也忘了……她是应该穿衣服的。
但她总觉得,她现在更应该洗澡,洗完澡,再让程策去查,昨夜是谁来过府上。
若是查不到……那就是谢府中的自己人了!
“好的公主,奴婢这就去回了驸马爷。”桃红不敢多言,又匆匆的转身出去,谢丰岚闻言,气笑,“呵,不来便罢!到时候,也别说谢府不给公主面子,这种事情,都不请公主出面,再说是我谢府的错处!”
狠话放下,谢丰岚让小童推了轮椅,拂袖而去。
桃红:……
公主出了大事,哪有心情参加什么饯行宴。
她又转身回去,吩咐下人赶紧准备热水,说公主要沐浴。
她则是去看了衣柜,想着公主今日要穿什么。
不过眼下,还好是冬天,只要领子高一些,再加条围脖,便看不太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楚曦宁终于从冰凉的浴桶中起身,身上的皮肤,都已经搓红,几乎要搓出血丝来。
可她还嫌不够,恨不得能搓下一层皮!
该死的贼子,到底是谁,是谁!
“公主,这件事情,不宜声张……”桃红小声说着,又红了眼睛,“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怕是话会说得更难听。”
“本宫会怕他们说吗?”
楚曦宁摔了桌上的头面,脸色难看,眼圈也通红,“本宫早就已经沦为一个笑柄了,也不差这一桩事。”
“可是……”
桃红张了张嘴,想到公主现在,似乎是真的忘了一些事情,她也不敢提醒,更不敢再多言,话刚出口,又生生拐了一个弯,“可是,奴婢还是心疼公主。公主千金之躯,竟让坊间之人乱嚼舌根,奴婢恨不得撕了他们的嘴!”
谢府的饯行宴,正在举行着。
自家的小家宴,只摆了一个大桌。
谢老夫人一人,谢丰松大房四口,谢丰岚一人,还有妓子苏软云给谢丰岚生的女儿,一共是七人,都没坐满这个桌。
人少,也就不拘礼仪。
谢老夫看大儿子又要出发去江宁,多有几分舍不得,擦着眼泪:“我儿又要离府,此去江宁,路途遥远,可要万事小心。”
谢丰松巴不得早点走。
在这京城,他上头压着几座大山,他喘不过气来,到了江宁,天高皇帝远,他更乐得自在。
不过表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之意,耐心说道:“母亲别太难过,儿去江宁,是做大事的。要不这般,待得这个冬日过去,来年开了春,儿派人来接母亲去江宁,也好看看那大好的江宁风光,母亲意下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出过这个府门,外面是什么样的,真是忘得差不多了。”
谢老夫人连声说着,倒是同意,关氏心下不悦,委婉的说:“那母亲可要好好的养身体,才能受得了这一路的劳累。”
她在江宁好好的,后宅一人独大,自然是不想自己头顶上再多个婆婆管束的,谢老夫人懂她的意思,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关氏的小心思,她猜得七七八八。
但只作未觉。
她去享的是儿子的福,关氏若是不同意,自有儿子收拾她!
一家人,这才又兴趣高涨了一些,连同谢丰岚脸上都带了笑,把女儿抱过来,坐在膝上哄。
恰在此时,外面一声报:“老夫人,大爷,四爷……门外司督主到,说是有关江宁陈家的一些事情,要与大爷讨扰几句。”
一听是司九宴,谢丰松顿时摸了摸还没长出头发的脑袋,马上说道:“就说本官很忙,没空见他……”
话音未落,外面已进来了人。
司九宴步履沉沉,大步而进。
黑色锦纹大氅,带着暖意,压着戾气,似乎是杀人诛族的一般闯进来,那一身的铁血铮铮,硬是把满院的主子下人,愣是吓得不敢说一个字!
司九宴淡淡一笑,视线瞧过谢丰松:“谢大人果然很忙,忙着吃席呢。本督来都来了,不知有幸,也能否讨杯酒喝?”
谢丰松:!!
杀星!
见你就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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