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刚走到芙蕖院外,便有人迎面走来,正是柳氏。
柳氏拧着秀眉,“报官?报什么官?不就是丢了些东西吗?竟要闹着去报官?姑奶奶是故意想让京城各家看咱们家的笑话吗?”
柳氏身边还跟着宋云华和宋云依。
宋云依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像个隐形人。
宋云华则是轻咬下唇,表情复杂,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心虚。
夏榕被柳氏带来的人拦住。
柳氏看着宋芙道:“姑奶奶,你别忘了,这里是宋家。”
宋家就算不是她说了算,也绝轮不到宋芙一个外嫁女耀武扬威。
秋枳搬来椅子,宋芙坐下。
她才抬眸看向柳氏,“夏榕,看来大嫂是不知道我丢的那些东西价值几何。你算给她听听,看值不值得报官。”
柳氏一脸不屑。
她就不信,还能值多少钱。
她出身清流世家,对奢侈名贵之物了解不多,况且往年宋芙送东西的时候可从不吝啬。
想来也不值多少钱。
否则宋芙能那样舍得?
“是,姑娘。”夏榕行了行礼,张嘴便道:“那就从这双面江山绣开始吧。”
“这江山绣乃是曾经的江南第一绣娘徐秀秀耗时一年完成,价值万两。”
“这里的琉璃花樽便宜些,两千两……”
“等等!”柳氏眼前一黑,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打断夏榕,“你说多少?!”
万两?
一个破花瓶两千两?
宋芙单手支颐,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歪着头看柳氏,面带笑意。
“大嫂没听清清楚吗?无妨,这些东西都账目出入可查。”
柳氏身体一颤,幸而她身边的奶娘扶住了她。
仅一件便价值万两,那芙蕖院几乎被搬空……这得是多少钱?
夏榕屈身行礼,继续说起其他东西的价值。巧了,她打小替姑娘负责外头的事,记性好,对钱财数字更是敏感。
仔细算起来头头是道。
听着数字越来越大,柳氏只觉连呼吸都困难。
这些东西在芙蕖院,怎可能是外人偷走?怕就是宋家的人。
母亲治家严厉,料想奴仆们没这胆子。/
倒是她夫君,这些日子时常给她买些金银首饰,出手极为大方……
夏榕还在算账。
柳氏险些晕倒,宋云华忙扶着她,“母亲。”
柳氏捏了捏她的手臂,道:“速去请你祖母来。”这里的事,她管不了!
宋云华轻咬下唇,想问小姑姑为何如此狠心。
都是一家人,当真要这样吗?
可想到昨日的事,再看宋芙此刻慵懒闲适的样子,狠狠心一跺脚转身往外走去。
宋芙自然瞧见了,她也不急。
芙蕖院的事很快传遍宋家,匆匆赶来的除了林氏还有宋琅。
宋琅一身书卷气,着一袭滚金边的白衣,墨发以玉冠高束。
刚一进院,他就皱眉指责,“宋芙,你这是要做什么?刚回来就要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吗?你能不能安分些!”
“这里是宋家!这里的东西自然是宋家的,你只是一个外嫁女!宋芙,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安分?何为安分?”宋芙反问:“如兄长这边,年过而立却一事无成才叫安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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