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不祥心中感动,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也不是矫情之人,当下便细细安排明日各军突破的路线。
众人之中只有南比脸色十分的严肃,缓缓摇头道:
“我不赞成分兵突围,我等兵合一处奋力拼杀就是了,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众人一惊,王自远叫道:“此时分兵突围方是上策,为何反对。”
南比神情凝重,环顾众人,又死死的盯着龙不祥,说道:
“如今西域各路兵马无一人不是为主公而来,主公可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吸引敌军,为我等创造突围的条件?”
南比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脸色巨变。
霍加泣然道:“我等无能不能识破敌人奸计,方使皇帝陛下落入此等窘境,今日岂敢不与陛下同生共死乎。”
王自远更是大声叫道:“死就一起死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怕的什么。”
龙不祥默然无语,良久才道:“非是我自轻,只有我引走敌军你们才有突围的可能,只需一路兵马赶回卑陆,让夏侯惇领大军前来支援,那时危局自解,我亦无性命之忧。”
南比说道:“帝王营的战力世所罕见,当真要突围西域军是拦不住的,难得是死地。”
“主公自冒大险吸引敌军也是徒劳无益,死地的威胁仍然还在,不如主公脱去帅服,隐入人群之中,否则我等宁死不从。”
王自远眼前一亮,想到一计,大喜道:“我有一计,定可保主公脱身,不如由我穿了帅服来吸引西域军的注意力,主公自率大军往东面突围如何。”
龙不祥大怒,呵斥道:“闭嘴,你懂什么,军机大事岂容你一个副将随意置喙,还不与我退下。”
王自远委屈的扁了扁嘴,自觉是一条妙计,仍想再争。
南比却微微的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
这时王自远对南比已然十分的信服,见状虽然心中委屈,但见龙不祥和南比都不赞同,也只能乖乖的闭嘴了。
霍加也道:“我等既追随主公到此,自是风险共担,且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有皇帝替臣子背负风险之说,倘若皇帝陛下执意如此,千百年后岂非是让我等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时的理念都是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臣子替主君而死所有人都觉的是理所当然,甚至以此为至高荣誉。
救驾之功更是独一无二的大功。
龙不祥情知多说无益,遂采纳了南比的建议。
当夜三更,正是月明星稀。
一轮皎洁的月光笼罩了大地。
被重重包围的龙不祥大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了袭击。
分八路突围。
西域联军人人将这场大战当成生死之战来打。
因此谁都不敢大意,虽是半夜,仍是巡查极严。
帝王军始一出营立刻便见一阵阵激烈且急促的锣鼓声在深夜中响起。
西域联军人人应变神速,出营接战。
大战又开始了。
龙不祥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方,长枪起处无人能挡。
燕云十八骑更是死死的跟随在他左右。
这十八人跟随龙不祥征战多年,大小战役上百场,至今仍无一人阵亡。
战力之强,世所罕见。
不客气的说,凭这十九人的战力,若不是有死地的掣肘。
西域大军连这十九人都未必都阻拦住,更别说还有赫赫威名的帝王军。
黑夜之中,龙不祥忽见远处一道金光闪过。
那是一路突围的帝王营,但当先的一人穿的分明是他的金甲。
只是距离太过遥远,让他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看身形似乎是王自远,又似乎是南比。
龙不祥全身剧震,目眦尽裂。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趁他不备时偷走了他的金甲。
黑夜中只听无数的军马在呐喊。
“莫要放走了龙不祥。”
“穿金甲者就是龙不祥,大伙儿随我杀啊。”
霎那间倒是有一大半的军队随着那路军马追去。
事到如今龙不祥也是无法可想。
他杀气冲天,将手中的长枪挥到了极致。
一心一意的朝着东方突围而去。
如今只有他冲出去了,才算对得起手下的良苦用心,不至于让他们白白的牺牲。
“龙不祥在此立誓,此生若不踏平西域,我誓不为人。”
在大部分人都朝着金甲的方向追去时。
以亚里坤和达吾提为首的两大国精锐却没有动。
原来温宿国的雄狮营还有一项异能。
那就是擅长以气味追踪。
日间一场大战,他们早就特意把龙不祥的气味记了下来。
“呵呵,区区金蝉脱壳的小计就想瞒过我亚里坤吗。”
亚里坤一声冷笑,与达吾提率领着精锐部队便朝着龙不祥突围的方向纵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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