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评评看,哪有一个做母亲的青天白日抛下未一岁的孩童出来私会男子,有哪个做母亲的会这样?”
男子一边说着,像是站不稳一样朝后退了半步,伸手按在心口位置像是喘不上气一般。
“呦,还真没看出来,这妇人看着还这般年轻,没曾想竟然是个如此水性杨花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被她夫君撞见,里面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吴栾听到这些声音后,捶胸顿足的模样简直叫人可怜。
好家伙,就连冉青玄都要被这男人的演技折服了。
顾言尘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子如此厚颜无耻,本想将人直接赶走,但这样一来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们的确有问题。
冉青玄顶的是陈絮的脸,所以他暂时还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段逸所处的位置刚好有帷幔挡着,所以外面叫嚣的男子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
门口除了吴栾带来的同窗,很快就因为‘捉奸’这样的字眼吸引来了大多数客人。
原本保护段逸的侍卫刚刚下楼去了,通过镂空的走廊看到事发地是在自家主子那一间后,顿时急了。
可这会儿楼梯和走廊都围满了人,他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堵在楼下上不去,只能干着急。
而小人得志,认为自己三言两语掌控局面的吴栾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
钱亮与站在他身侧的男子对视一眼,皆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别人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他们几个同窗却心知肚明他为何都休妻了还要如此紧咬不放。
吴栾与他们吃酒兴起时,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提过陈絮成婚时带了五十八台嫁妆到他府上,这其中还不包括百亩良田与黄金五十两。
按照吴栾自己说的,这些良田与五十两黄金是陈絮他爹有一次挽救了全州即将收获的粮食,明德帝亲自下旨赏赐。
而当初的赏赐不止这些,除了留给陈家儿子的,陈承安给两个女儿各自留了良田与五十两黄金为压箱底的嫁妆。
吴栾明年就会参加秋闱,他原本还指着陈絮拿钱出来给他走走关系铺铺路,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全都化为泡影,这让他如何甘心。
钱亮等人都知道吴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门显户,吴父只是陈承安手底下的一名管事而已。
之所以陈家将女儿嫁给吴栾,只是因为吴栾考上秀才后立刻去提了亲,陈父觉得他有考取功名的机会,这才同意他们的婚事。
冉青玄见外面那些人的风向一边倒,顿时在心里冷笑一声。
很好!
既然要演戏,那她‘陈絮’今日就陪他演个够!
看向顾言尘,示意他先不要冲动,没想到这样的眼神落在吴栾眼中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你们瞧瞧,瞧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还跟奸夫眉来眼去,这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冉青玄闲庭信步走上前,抄起桌上的茶壶猛地朝吴栾脚下砸去。
砰的一声响过后,所有正在议论的人都安静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与人私会’的女子竟如此凶悍。
“啊呸,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空口白牙竟然如此污蔑我,还有你们这些人,未弄清楚实情原委就跟着此人一同非议,简直可笑至极!”
说着,拿出帕子半掩着脸,眼角迅速沾染上湿润。
冉青玄也不敢太往外走,毕竟脸上的妆容在光线暗的屋内不会被看出端倪。
外面那些还想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因为冉青玄的话不乐意了,扬声道。
“这还怎么污蔑,都叫你相公撞上了还死不承认,果然不要脸。”
“你们...谁说他是我相公了?”
“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接着看向吴栾的眼神都变了。
趁吴栾还未开口狡辩前,冉青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我家中一个半月前生了变故,他生怕被牵连影响他的仕途,竟连夜写了一封休书,冰天雪地直接将我与一岁不到的女儿赶出家门...
那样冷的天,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被赶了出来,只能裹着孩子在人家马棚睡了一宿...”
冉青玄说的是声泪俱下,期间不动声色抬眼看向外面的吴栾,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没想到面前的‘陈絮’会突然反击。
“一个半月前?你是不是陈老爷家的大女儿陈絮?”
人群中有个上了年龄的婆子费劲挤进来,打眼一瞧还真是‘陈絮’。
“总算是找到您了,我家小姐都找你大半个月了,您怎么在这?”
“您等等,我这就去叫我家小姐过来。”
冉青玄有些发愣,因为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茶楼遇上‘陈絮’的熟人。
老婆子离开,人群瞬间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是陈家的大女儿,这陈家不是被抄家了吗?”
“可不是,一月半前就被抄了。”
站在前面的两名男子说完,鄙夷的看了眼吴栾。
“即便是被抄家,外嫁女都不会受牵连,他这前夫家的做法还真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有人附和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后半段怎么说来着?”
“大难临头各自飞!”一道女子的声音接了话茬,围在一起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道出来。
“是段家小姐,快让让。”
冉青玄听得真切,只打突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陈姐姐?”
段玲走到门口激动的朝‘陈絮’喊了一声,可下一秒她便露出疑惑的表情。
冉青玄心道看来两人很熟,所以立刻就察觉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陈絮。
顾不得太多,冉青玄哭着上前将人拉到屋里,径直朝内室走去。
段玲已经明显感觉到拉着自己的人不是陈絮了,正要开口呵斥时,抬眼就看到缩在角落的段逸。
“表哥?”
“嘘,过来点。”段逸朝她招手,段玲疑惑同时赶忙上前。
外人看来冉青玄是因为太过委屈,所以才拉着人到了内室诉苦,见此情形,外头指责吴栾的声音更大了。
“按理说被休两人就没什么关系了,这吴公子怎么还口口声声叫人家夫人?”
“你是不是听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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