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来了这里,你就别想完整的出去,就算你家真有矿山也得留下点东西。”
男人的声音很轻,说这话时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家里有矿,我爸肯定会赎我回家的,我家里有钱!”
男孩大哭着嚎了几句后,就捂着流血的嘴不做声了。
可能是裂开的伤口太痛。
那个男人不再吭声,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就好像死了一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突然,他伸出手抓住我的右脚,然后猛地坐起来。
“我想……回家!”吼完,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大、大叔……”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颤抖着掰开他冰冷的手,才发现只有三根残缺的手指。
他左耳被割,面目狰狞,张开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双眼也被锐器挖掉了,凹进去的眼眶里还有丝丝鲜血流出。
“啊啊!!”
那个叫珊珊的女孩,直接被吓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壮着胆子往前移动着,并推了推他衣不蔽体的身躯,“大叔,大叔!”
无论我怎么推搡、呼喊,他始终没有反应,只有眼眶和嘴里的血一直在缓缓流动。
我害怕地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没有一点呼出来的气。
他死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死了,快来人啊!”
我哆嗦着爬起来,抓紧铁门的栏杆使劲地摇晃,试图弄出点动静。
外面灯光昏暗,只有几只瘦不拉几的老鼠在四处乱窜,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彻底解脱了。”
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喃喃自语道。
他的状态也不好,估计就剩一口“回家”的气在撑着。
当时我不太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
能活,为啥不活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跑出去!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回家是每个人到死都梦不到的奢望。
“吵什么吵,找死啊!你们几个把他抬出去丢了!”
很快,猛哥就带着四五个手持AK的狗腿子来到地下室。
“啪”
刚打开门,他就一电棍就打在我的身上。
电得我四肢发软,瘫坐在地。
“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是他的下场!”
猛哥恶狠狠地指着我怒骂道。
觉得不过瘾,又转身给了那个男孩一电棍。
那两个狗腿子动作娴熟地把尸体装进麻袋里,然后笑嘻嘻地拖了出去。
深色的水泥地上,全是刺眼的全新的红色线条。
“……”我不敢再说话,怕挨打。
电棍打在身上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死了的人会被丢去哪里喂鱼,但我绝对不想做个无家可归的死人。
“起来,出去上班!要是不听话没有业绩,就卸了你们的腿!”
猛哥和另外二个狗腿子一边骂,一边把我们三个拖了出去。
离开地下室后,我们便来到二楼的某个房间。
透过灰蒙蒙的窗户,我才知道天亮了。
可是缅北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腐烂味道。
在这间20多平米宽的房间,摆放着30张陈旧的方条木桌、木椅子。
显得非常拥挤。
30台电脑面前,都坐着一个个精神萎靡的男女在敲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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