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分钟左右,对方宗门的人已经全部赶到了这里。两边的人在天空中对峙了起来,对方不禁对玄门也高看一眼,不但发现了他们的问题,还早早的就在此布置了大阵,那威力让他们微微皱眉。
大长老一次一看,对方足足上千人,好几个人的气息不比自己弱,确实己方并不占优,想要攻打人家的山门,有些痴人说梦了。
对方也有些忌惮玄门的实力,此时缺少了护山大阵,要是真的厮杀起来,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眼前的众人,实力比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刚出来还没享受呢,谁也不想不小心陨落。
对方一个长老站出来,用上古语言质问玄门为什么派人来入侵他们的山门。
玄门这边,在大长老的允许下,白门主站了出来,直接开口说道:“那些长老弟子,刚出世没有搞清楚方向,不小心误入了贵宗山门做客。可能中间有些误会,怎么能说是入侵了。如今天地如此之大,足够你我二宗各自发展,彼此的距离这么远,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无法延伸管理这么大的区域,不然下一个宗门真的来打,可就守土乏力了。合则两利,如果两家强行开战,势均力敌,大概率不用别人来攻,两家先同时灭亡了。”
对面一个长老出言讽刺:“你们还能一直躲在这阵法里不成?即便付出点代价,但是你们这波人,我们也吃得下。”
白门主微微一笑:“你们这些人,应该就差不多是一半左右的实力了吧。的确,两千多上古传承的弟子,算不得少,甚至可以说是这附近屈指可数的。不过我们玄门,上古的时候能和你们齐名,现在不好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先不说门内镇守的弟子,就我们来此这不到一半的几百人,真要吃下,吃得下吗?再把镇守的弟子都叫来,还是打算来个一换一,都这么不要命了?”
白门主直接打断了那个人刚要张嘴说的话:“你我都是成年人,说话不要太意气用事,也不存在谁吓唬吓唬对方就可以的事情。你可以打听一下,我玄门白首的名头,在你等出世之前,在此地也是说一不二,一点一点的打出来的地盘,灭族之战也不是没有做过。要是真比狠,就算是你们还有底蕴,我们玄门就没有吗?你要执意战,那便战,生死有命!”
这句话一出,后面的众长老早就提前演习好了,全身气势全部升起,看上去底气十足。
对面摸不清玄门虚实,他们倒是也想派探子去刺探,现在的宗门虽然也是一流宗门,可是根本没有手段打进玄门,甚至那宗主直接说,自己的宗门都快被渗透成筛子了,派探子去打探玄门,转头探子就叛变了。
对峙了一分钟,白门主直接开口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方有个人着急的大喊:“等等,这什么意思?”
白门主抿了抿嘴,这都差点打起来了,这是哪来的活宝。他继续说道:“你我双方,作为此时的两个大势力,你打败了我,也不可能管控的了这么大的地盘,我打败你也是一样的道理。而且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强的宗门马上就要来了?不如我们联手,合作自保,活下来才能谈别的。你们只需要思考三个再决定开不开战:第一,能不能有把握打败以至于全歼我们;第二,能不能保证管控这么大的区域;第三,能不能保证没有比你们更强的势力来吞并你们。”
随后白门主就退到了大长老的背后,尽管他确实气魄很大,但是在对面这么多的化神境高手的面前,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很强的。
对面的人大概是在彼此心神交流,玄门的人也不急,此时只能等了,大不了就是战一场了。
良久,对方的掌门出列,让玄门的话事人一叙。白门主立马恭敬的朝着大长老一弯腰,他可不想这时候被诸葛星阴一把,万一他把自己推出来,以后没自己好果子吃。
对方的掌门头戴紫金冠,和大长老双方互揖:“好个白门主,不愧是一代霸主啊,这问题说的确实存在,让我等不得不避战。但此次你们的人确实入侵在前,这却是无法狡辩的。我也不难为你们,但是咱们要以大道之誓来保证。第一,我把你们的人给放回去,但是你们要按照上古的规矩,赔对应的补偿。第二,你我结为盟友,三百年内不得互相侵犯、不可坐视对方危急而不理。第三,你们从之前玄门的内门弟子中,年龄十岁以下的修道苗子,给送过来三千,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送来一万。”
大长老点头说道:“第一个理应如此。第二条也可以答应,你我互为倚仗,也算是好事一件。第三件嘛......”回瞥了一下白门主,他只得苦笑着站了出来:“第三个条件,却是有些难为人了。就算是在我玄门,十岁以下的修道弟子也比较少,三十以下的也非常少,这些数量确实有些难为人。不过普通弟子是否可以?”
对方的掌门摇了摇头:“你也不要拿普通弟子来骗我,玄门内门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实力及资质,虽然之前你们没有准确的探测手段,但是也大差不差。必须是内门弟子。”
白门主一咬牙:“那确实数量不足。这样吧,十岁以下的五百,十岁到三十的三千,三十到六十之间的一万,如此可行?多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对面的掌门微笑不语,旁边的一个长老见此,立马大喝:“既要结盟,又何必这么讨价还价不爽快,亏白门主也是一名霸主。这个条件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达成,那只有战了。”
只是双方此时,早就明白,既然能谈,说明今天就打不起来了,只有几个傻了吧唧的长老,此时比较紧张,还以为真的可能随时动手了。
对方一个人无奈的战了出来,是对方的那个宗门天星宗的宗主,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在开始改名了,改为神道宗,这是那个上古势力的名字:“白门主,多日未见,物是人非啊。玄门的底细,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咱们作为伙伴多次一起战斗,这点人员,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至于三十以上的,白门主就不要说笑了,这些弟子心智坚定,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改造的,送过来一万,怕不是有九千多的玄门眼线了。三十以下的,也是费心费力啊。所以,十岁以下的年幼弟子,必须三千。十岁到三十的,一万也不能少的。这点数量对于玄门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你我也不必多加试探,我的为人白门主你也清楚。”
白门主一笑:“哎,老柳啊,以后称我为老白吧,别把我架火上烤了。既然结盟,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我们的普通弟子比较多,那第一件事说的赔偿能否就这么算了,人太多有些吃不了饭了。如果不嫌弃,这些普通弟子可以算作赔偿调拨几万给你们,这样对他们也是好事。十天后,请你们派人到我玄门一叙,顺便接走这些弟子。方今人族式微,请务必对这些弟子倾力培养啊。”
对面的柳宗主看向那古势力的掌门,对方微微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于是这个柳宗主想了想哈哈笑道:“普通弟子给我们三万吧。老兄你的手段我还是了解的,再多了我枕边人都会成了你的眼线了。”
随后大长老与对方的掌门对天盟约,天空中平日划过一道闪电,算是正式生效了。随后这个宗门的人先退去了,玄门的长老把布置的材料给尽可能的收了一下,折损了不少,带着那些被放回来的长老弟子,也撤退了。
回到宗门后,白门主第一件事就是和大长老说,自己偶有所得需要闭关,躲出去避避风头了。大长老也不为难他,就嘱咐他修行为重,赐下了一点法宝和丹药。
白门主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大长老说道:“大长老,晚辈虽然属于天柱峰,但是现在看大长老这山峰山清水秀,心里突然有所感,觉得此次闭关在这里要更好一些。不知道大长老能否允许。”
大长老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笑着摇了摇头,就让白门主自己挑地方闭关就行了。
白门主选择了距离这峰顶比较近的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进来后先给天柱峰的峰主传音告知了情况,对方也是一个野心家,不然不会这么早就尝试与外界联系,说了几句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嘱咐白门主好好修炼,有问题随时联系他,不要怕麻烦。
白门主想要的就是这句,立马答应下来。
放下传音符,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和别的地方的一样,除了院落的外墙,里面的家具等全部都腐朽了,想了想,现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的木材,前些日子已经传令让门下弟子开始种植大量树木,玄门原先的一些家具也都陆续的搬到了这些主峰,之前的山峰就给了外门弟子用。只是搬来的少量家具,也远远不够玄门内部这么多地方用的,等树木都长起来,稍微好一点的长的再快也得几年时间,尤其那些名贵的,就算是培养得当,能够压缩几倍的时间,可是也需要不少的年头。
想到这里,觉得每次都是一堆烦心事,有时候真想把权力都让给诸葛星,让他自己去琢磨吧。但是自己又天生是个劳碌命,闲下来几天就难受,就算是闭关,自己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两个月。第一是之前的天地不允许,怎么闭关也超不了太多,第二就是自己太厉害了,闭关一个月比别的长老闭关一两年效果都大。
当年,谁又不是举世无双呢,十几亿人里都自认天赋绝顶,就算是放眼全球,年轻的时候不服输,和其他国家的不管的是一些大赛还是暗地里都交过不少次手,哪次弱过了。生也逢时,赶上了好时间,生不逢时,略微生的有些早了,过早就要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年纪比陈道等人整整大了一辈。
叹息一声,白门主先在院子里挖了挖,随手种下了一些花草树木的种子,随后细细的培土、施肥,并且摆弄了几个小的阵法在每个植物的上面。修道天才,哪里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这些阵法及旁门左道,都略通一二,指的是门内高手排名,自己在这些方面都可以和第一二名一较高下。
花了足足半天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弄好。眼见月亮已经来到了中天,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张躺椅,又拿出来了一坛酒,扯出一块蓝布盖在身上,拿出一盘子猪肉,手指微微一点就烤好了,就这么坐了下来,轻轻摇晃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多少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再睡过,每天不是修炼就是在谋划,放任诸葛星夺权,也算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默契,不然门内岂不是一潭死水,门外的对手都太蠢,远不及诸葛啊。
喝了一点酒后,他想的越来越远。
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酒只是一个引子,可能一口就醉了。当他不想醉的时候,喝再多也只是吐。
越喝越多,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起来自己年少意气风发,成年后心比天高,随后结识了自己的妻子,然后生下了三个孩子,只是可惜,自己的父亲没有看到自己娶妻生子这一天,这也算是他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之一了。
而后自己年纪轻轻,继承掌门大位的大伯就在一次任务后去世了,许多人都觉得是他做的,毕竟当时的他不管是实力还是影响都不弱于自己的大伯了。只是他们一脉都知道,这不过是诸葛一脉给故意败坏他名声罢了。
诸葛啊,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要是没有自己,也算是几百年难见的天才,在自己没有横空出世的时候,他是门内最耀眼的新星,做任务又快又好,参加大赛同龄人中也是无敌的存在,历次国际大赛九胜一负,这一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当时的自己还在经历魔鬼般的秘密训练,直到自己的父亲生病去世。
那一天,他找到自己的大伯,说自己不想再默默的训练了,本来是想等他成年后再一鸣惊人,但是他的父亲等了一辈子,没等到他成名的那一刻。
一向低调的门主一脉,一般都是过十多年推出一个成年已久的弟子,向门内展示自己一脉的实力。这次反常的提前推出了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很沉默,他用的只有一把剑,剑招一点也不华丽,出招霸道至极。
门主一脉的剑法,多是走的轻灵飘忽一套,虽然不乏王霸之剑。只是这个少年的剑,招招中正霸气,大开大合,若是遇到让他值得正面的对手,打斗时间长了,这个少年就像疯狂了一般,出手狠辣,似有说不尽的戾气。
从他出现,门内左右的人都得往后靠,这个少年沉默但是又狂妄,所有年轻一代都不是他的对手,诸葛星屡次要和他决斗,都被双方的长辈给拦了下来。
随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的比赛,玄门要么只派出诸葛星,要么就是只派出他去。亦或者是做任务,两个人接到的任务也从来是不一样的。玄门双星的大名不但在国内,也在国际上声名鹊起。
诸葛星一直知道自己的实力高低,绝对理性,暂时不敢向比自己年纪大太多的人挑战,只敢在同龄人中斗狠。但这个少年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勇敢的向着上一辈成名的高手发出了挑战。
那一天战的很辛苦,即便是筋疲力尽手段尽出,他也没有战胜那个老一辈的高手,不过虽败犹荣,门内的不少高手都说,再给他五年时间,胜败未可知。在第二年他再次发起挑战,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就战胜了对方。
只是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比较落寞的走了。在他看来这一切完成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乎的人早就不在了,这迟来的胜利,索然无味。
随后的日子里,他觉得一切都无趣,开始主动接那些危险的任务,越危险的才越有意思。
在一次任务中,他身负重伤,和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样,他被一个姑娘给救了,那个年代,普通人还是物资非常贫瘠的,一切都是按计划供应。
看他一身的伤,也不像好人,这姑娘也不敢把他交出去,也没有钱去给他拿药,只能用一些偏方给他治疗。
灵气虽然稀薄,但是他也早就有了二阶修为,只是当时重伤打不开储物戒指,只能看着那些效果一般的草药往自己身上抹。足足十来天,他才恢复了实力,拿出了点丹药吃了下去,仅仅一天,骨裂的他就可以走动了。
本来应该尽快返回宗门,但是破天荒的,他想当个废人,就这么躺着。那姑娘还不知道他已经好了,每天还是给他抹点草药,想办法给他点难喝的粥。
从小的训练虽然苦,但是他还从来没有为吃的发愁,更何况是吃这么难吃的东西,量还这么少。
他听不懂这个姑娘和她母亲说的一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和这个社会脱节太久了。第二天,这个姑娘又出去后,他悄悄的跟着,看着他们劳作,辛辛苦苦的种植着那些口粮,看着领回来的那一点点粮食,母女二人都不够,更何况还得给他喝一半。
跟着那个女子,他才知道,每天原来她要跑这么远才能采来那些草药,近一点的地方,草都快被薅光了。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鬼使神差,他还是假装没好,当姑娘问他是否饿了的时候,他还是点头把粥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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