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反抗,就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精力。
无心会对自己如此抗拒,这是李月白不曾想到过的。
见无心如此,李月白立即消了选无心当炉鼎的心思。
他确实看上了无心,但强扭得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深知。
就算只是个炉鼎,但也还是两情相愿比较好。
他李月白还没有强人所难的兴致。
“既然如此勉强,那便算了吧。”李月白开了口,声音很平稳,并没有不悦的意味。
他转身就往楼梯方向走。
无心听到他所说的话,“唰”地一下睁开眼睛,见到他又要走,立即脑子“嗡”地一下。
李月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却突然被无心自身后一把抱住。
无心力气使得极大,将李月白腰抱得紧紧的,拖得李月白再不能向前一步。
李月白抬手就想扯开无心箍在自己腰间的双臂,可无心竟使了蛮力,李月白根本扯不开。
“你别走!”无心声音暗哑了下来,“我可以的,你稍等我片刻,我真的可以的。我不是接受不了你,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无心额头抵在李月白后颈上。
李月白感觉到了无心额头上细腻的汗水。
无心双臂还在抖着,李月白明显能感觉得到无心在努力调整自己。
无心没有说谎,李月白感觉到了,无心真的在努力。
这一刻,李月白突然心软了。
他轻轻拍了拍无心的手背:“无心,我更主意了,你拜我为师就好了,炉鼎一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李月白回不了头,但他身后的无心听完他的话,却没了声音。
李月白安静地站着,等着无心平静下来。
好半天,李月白才终于感觉到无心不抖了。
无心慢慢松开了他,后退了两步。
李月白没有回头。
此时狼狈的样子,李月白觉得无心应该是不想被他看到的。
“你去洗把脸吧,我在三楼等你,你准备好了,就来磕头拜师吧。”
李月白说完,就提着袍摆上了楼。
无心低着头,在楼梯口站了好久才动弹。
他沉默地走进谢南书所在的卧房,就着盆里的水洗了两把脸。
身体突然乏力,连站着都困难。
无心跌坐在床榻前,后背靠在床架上,将脸深深埋进了掌中。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李月白不是那些人。
李月白不会强迫自己。
李月白和那些人渣完全不同。
直到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无心才放下手,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还泛着红丝,但他心里无比清楚,谢南书的病情不等人。
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消磨了。
他撑着床沿站起身,回头看了谢南书一眼。
谢南书脸上红晕更加扩大,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无心不敢再耽搁,连忙冲出了房间,跑上楼梯,跨上了三楼。
三楼格局与二楼大同小异。
无心抬眼就看到右侧一间卧房门半掩,烛光洒出门外,照亮了一隅地板。
他走到门前,抬起手刚要敲门,门内就响起了李月白的声音。
“进来吧。”
无心听话地推开门,就看到李月白坐在一把靠窗的太师椅上。
旁边桌案上摆着一个泥塑火炉,炉上茶水已经沸腾,热气呼呼喷出壶嘴。
李月白放下手中医书,冲无心开口:“过来磕头吧。”
无心上前,双膝跪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他就恭恭敬敬地给李月白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他又站起身,提起火炉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端在手里,重新跪在李月白面前。
“师父请喝茶。”
无心双手俸茶,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按理说,这会儿李月白应该训话,相当于入门的每一次下马威。
可李月白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接过了茶杯:“起身吧。”
“是。”无心站起来。
李月白一边茶杯盖子刮着水面的茶叶,一边声音如常地开口。
“为师的医术都是自学,没有传承,你如今拜我为师,那今后必定会遭那些医学世家嘲笑排挤,这个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徒儿不怕。”无心答的是真心话。
李月白端起茶杯,吹了吹后抿了一小口茶:“你我今日拜师,是正式拜师,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日后你需得为我养老送终,你休要妄想治好了你哥以后,就一走了之。”
无心垂着头就声:“徒儿知道,等谢南书伤好离开后,徒儿就留在这座小楼里,服侍师父您。”
李月白点点头:“好,为师信你。”
李月白抬眼看向无心,眼里满是惋惜:“如今你已是我李月白的徒儿,可需要为师替你取个新名字?若你不喜,也可继续唤作无心。”
无心想了想:“徒儿不想换名。”
李月白点点头:“也行。我日后兴许还会收徒,也兴许不再收徒了,这事随缘。如果日后我收了新徒弟,那就从你名中这个‘无’字,你们皆作无字辈吧。”
无心点点头,没有异议。
李月白又吹了吹茶水,感觉可以入口了,这才整杯喝了。
放下茶杯,他站起身,走到屋子后面的一排书架前,抽出三本书,不加思索,就唰唰唰地翻到十几页。
每翻开一页,他就插入一枚竹制书签,最后将书一合,一起递给无心。
“这书签所隔开的每一页上的药材,你都要熟记,药性药理,撰写药方的注意之处,你都需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无心接过三本书后,李月白就背着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冷气吹进屋来。
“背下来后,你就来找我背诵,只要你一字不差地背出所有内容,为师就带你去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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