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盛书书也说得直截了当,“叫陈蔺学。”
萧老果然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你……父亲?”
“亲生的?”
盛书书点头,“亲生的。”
“萧御还是谁告诉你的?”萧企祥声音都明显的不一样。
他是真的意外。
就像当年知道任秋怀有身孕一样的惊讶和愕然,甚至到现在,他依旧不清楚盛书书的亲爹是谁。
如果不是盛书书现在告诉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
盛书书笑了一下,“不是萧御说的,是我父亲那边的亲戚。不过,这事目前也只有您和萧御知道,别人我还没来得及说。”
“我想知道,您当初跟我母亲之间都有什么故事?”
萧企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跟你母亲的故事?……那真是不多。”
“说是不多,但每一幕,我又好像记得清清楚楚,和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跟你母亲认识,是在生意场上,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能有那股拼劲儿的很少很少。”
“能拼,敢拼,风风火火,但又细致入微……我挑不出她身上的毛病。”
萧企祥遇见任秋的时候,他已经是商界顶端的人,而她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换现在人的话说,一个小姑娘,遇上了商界大佬。
当时也有很多人猜测任秋和他的关系,也有人怂恿任秋干脆跟着他。
任秋那个性子,听到相关的传言之后,直接找到他,问他:“你是不是想包养我?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和你做生意了。”
就因为这话,商场上意气风发的萧企祥是一点儿都不敢冒犯她。
怕把她吓跑。
他那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偏偏连追求她都不敢,哪怕他太太去世了好几年。
任秋那时候和他取生意经,但其实见面的时间不多,多数在手机里请教。
每一次见面请教成了萧企祥最渴望的事情,哪怕只是简单坐在桌子对面,喝一杯茶,聊一聊理念。
就因为这么一次见面,萧企祥可能两三天睡不好觉,甚至出门之前要换两三套衣服,确保没有任何唐突,或者搭配不当。
到现在,萧企祥想起这些事,依旧能清晰记起当时的感觉。
他和原配的太太属于联姻,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体验到那种心动,只有在任秋身上。
可即便如此,萧企祥对任秋,到最后都没有逾越那道红线,他既爱又怕。
怕这种事一说出口,两个人连生意都没得做。
盛书书听着这些,竟然头一次觉得同情萧老。
以前在她的认知里,萧老是个薄情的人,大概是受了萧御的影响,觉得他不爱朱女士,却让人家生下了萧御。
他似乎也不爱萧御,让萧御认祖归宗,完全是因为萧氏这几年情况不容乐观。
盛书书看着萧老此刻沉浸回忆的感觉,不忍心打断他。
可是又忍不住,张了张口,“您既然对我母亲这么心动,为什么会让朱女士怀上你的孩子?”
“是因为我母亲和陈先生在一起了吗?”
萧企祥皱起眉,“我不知道你说的陈蔺学是谁,但大概,又应该是知道的……”
他依稀记得,当年任秋有一段时间情绪不好,和他谈正事的时候也总是走神。
萧企祥试图问过她。
但她那个人,但凡想保密的事情,根本就问不出来。
何况,她对着他,总是很能坚守,除了工作,坚决不聊别的,说怕别人传闲话,对他不好。
萧企祥叹了一口气:“我与我的太太是联姻,但在当时也是模范夫妻,萧氏那会儿之所以能迅速崛起走到京城企业第一序列,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我的名声。”
那时候萧企祥的名声很好,深情、爱妻,哪怕太太去世多年,他都没有找过,身边不少秘书,也没有传绯闻的,满心满眼好像都只有工作。
“你母亲说,怕破坏我在世人眼中的印象。”
在那个时候,谁破坏他的印象,估计都会被骂得骨头都不剩。
盛书书突然就有些怀疑,“我母亲对您真的没感情吗?”
她和陈蔺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企祥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这个问题,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弄清楚,她就走了……”
说到这里,萧企祥脸色又阴沉起来,“倒不如问问朱蕴,她一定知道!”
“她若是不知道,当初也不会用那样的手段爬到我床上。”
说到这件事,盛书书几乎都能感觉到萧老有点儿咬牙切齿。
盛书书抿了抿唇,朱女士耍手段爬到他的床上?
“萧御,不是您和朱女士两情相悦得来的结晶么?”
萧企祥冷哼了一声,“两情相悦?要不是你母亲,我知道她是哪个阿猫阿狗?”
“我母亲介绍你们认识的?”
很意外。
她妈妈和朱蕴不是死敌么?那为什么还把情敌介绍给萧老?
萧企祥点了点头,“算是,我碰到朱蕴的时候,你母亲说是朋友。”
“后来朱蕴单独遇见了我几次,多半也会请教生意上的事,但很明显她不是个做生意的料,那点心思,我心里能不明白?”
“所以每一次她想偶遇,我都尽可能的避开。”
“这事,也跟你母亲说过的,她当时大概也明白朱蕴是什么心思,但依旧没和我说什么,反而问我对朱蕴有没有意思。”
“为这个事,我们俩那次算是不欢而散。”
“那之后好长时间,她一直不联系我,我借着工作的名义找过她,不了了之。”
盛书书听着听着,安静的坐在那里,竟然有些上瘾。
从来没想过萧老和任秋女士之间的过往,听起来竟然那么青涩,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不懂爱的青少年,小心翼翼的爱着,又不敢表露。
萧企祥现在聊到这一段,依旧会觉得心里难受。
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多想跟她说说话,但又不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母亲每天发早安,晚安。”
萧企祥笑了一下,想起那些日子了,这把年纪,心底里又酸又甜的,“她从来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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