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乡回到愿望屋后，意外发现老杜居然也回来了。

“柳如烟那边有情况？”

见老杜点头，顾乡便将他带到自己的书房里，准备认真听取汇报。

老杜果然不负顾乡所望，他的盯梢相当专业，在对柳如烟的生活轨迹进行全覆盖的同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相当机警的女人，完全不像个普通家庭主妇，我甚至一度怀疑她受过专业训练。”

顾乡皱了皱眉，能让老杜说出这种话来，那个女人确实不一般，

“以你的水平也判断不出来？”

“很难，在我监视她的时段里，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她都非常普通，或者说正常，只有百分之一的间隙里，她的行为才表现出了一丝异常，即便是这百分之一，也是我拿出全部本领才发现的，那个女人的反侦察意识极高，稍不留神就会被发现，反正据我的观察，除我之外，还有两拨人也在监视她，不过都被她发觉了。”

顾乡愕然道：“两拨？”

老杜肯定道：“两拨，也只有两拨，其中一拨我可以确定，来自于惊神会下的三秋堂，另外一拨的专业素质很高，”

他迟疑了一下，补充道：“不是我自夸，我的特种作业水平，在整个星火会应该都算是最顶级的了，但那拨人，并不比我弱多少，我更多是胜在经验丰富上。”

顾乡能理解，毕竟复盟那边出手的机会和场面都不是小小星火会可比的，小组织很难培养出老杜这种在专业性和经验上都达到顶尖水平的特工，但他很快意识到老杜话语中的关键，

“你的意思，那些人是星火会官方派出来的？”

老杜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我不能确定，因为并没有发现他们和银昌星火会官方之间的联系，毕竟我只有一个人，重心肯定还是放在柳如烟身上，很难兼顾其他方面，不过那种专业特工，一定是官方培养的，江湖帮会不可能拥有，至少不可能拥有这么多专业特工。”

顾乡双手交叉，撑在脑袋下面，心想这宗委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除了你刚提到的反侦察能力，柳如烟这段时间有哪些异常表现？”

通过老杜的讲述，顾乡了解到，柳如烟平时的生活轨迹极其正常且单一，就是家中、邻居闺蜜、街上的商铺，以及偶尔到施光北的律所去，接触的人也大多是固定对象，并没有发现类似奸夫的存在。

“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发现了一次异常！”

“说！”

“三天前，她参加了一次聚会，参加的成员都是和她身份差不多的有钱人家女眷，地点是城郊的一处别墅，那里属于袁家一名近亲，那名近亲借助袁家的势力涉足化肥生意，在城外开设化肥厂。”

袁家么？

顾乡继续沉思着，他本来就怀疑儿童贩卖，不，现在应该表述为大量儿童死亡事件的幕后有惊神会和袁家的影子，想不到这里又牵扯到了袁家。

“异常在哪？”

“柳如烟离开的时间，施光北虽然在银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依然只能算末流，而女眷们的地位，往往是与她们男人的地位相互对应的。”

顾乡点了点头，心道确实如此！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在蓝星，除了少数女强人外，也依然是这种情况。

“所以每次聚会后，女眷们离开的次序也是有讲究的，柳如烟不会最早离开，因为那样会显得失礼，但她也不会最后离开，因为那样会显得过于攀附聚会主人了，而她是一个很讲究体面的女人，所以往往会在那些身份最高的宾客离开之后，而与聚会主人关系亲密的那些宾客离开之前走掉，具体次序虽然会变，但这个规律总体上是没问题的。”

“但是那一次聚会，她离开的太迟了！”

顾乡静静听着，同时暗暗在心中给老杜点了个赞，什么叫专业？这就是专业！

“聚会中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不能进入，但我确定，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墅里面你又看不到，凭什么作出这种判断呢？”

“别墅并不大，尤其是客厅的落地窗很大，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大部分场景，最关键的是，所有宾客和仆从的神情在离开时候都很正常。”

顾乡显得有些头疼，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靠这些信息，什么都猜不出来，但是老杜却微微一笑，终于将他真正的发现说了出来，

“我之所以说那次聚会有异常，是因为中途有辆车离开了，虽然时间不长，但在那辆车离开的过程中，柳如烟同样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柳如烟在车上？”

老杜又摇了摇头，他同样不能确定，

“那辆车不属于柳如烟，而属于另一位宾客，不过那是一辆少见的跑车，事后我让崇山去核实了那辆跑车的主人身份，是银昌城里一名高官的女儿，那段时间里，她同样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老板，您交代过我，要留意柳如烟的所有异常，至少从我这段时间的发现来看，这是唯一一次可以称得上异常的情形，所以我必须回来向你报告。”

顾乡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当时另外两拨人也在盯梢吗？”

“在，他们盯梢的同时，也被我盯梢了，惊神会的人明显有些松懈，他们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而另外一伙人，我不清楚，不过我推测是也没有注意到。”

“哦？”

“我只有一个人，而且为了隐蔽，把您那辆老破车停得很远，所以兼顾不及，但那伙人人数众多，车子也不错，居然没有派人去跟上那辆跑车，显然是没有意识到。”

顾乡有些不满，老杜开的是他从赤血帮薅过来的那辆皮卡，并不是他的小轿车，

“什么叫老破车，那辆车可是咱愿望屋的功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在西北之行的表现有多棒！”

老杜笑了笑，不去和顾乡争辩，而是继续说道：“虽然没有跟上，但我大概知道那辆车去了哪里。”

“哪里？”

“那处别墅是袁家那位近亲早年间的住所，生意做大后才搬到了城里，所以离他们家早年间的一些产业都很近。”/apk/

“跑车本来是洗得很干净的，当然，回来时候也很干净，可是车轮上却明显沾上了红色土壤，非常显眼，崇山同样查清楚了，那附近有红色土壤的地方只有一个，”

“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别墅主人家的一座化肥厂！”

顾乡讶然道：“化肥厂？”

老杜颔首表示了肯定，继续解释道：“不过那座化肥厂早就废弃了，不再承担生产任务了，而且空无一人，机器设备什么的也早都搬走了，基本上只剩下个空壳子。”

“你去过了吗？”

老杜摇了摇头，

“没有，还没来得及。”

但是顾乡的心却沉了下去，李响之前告诉他，那些失踪的孩子大概率已经死了，而无论是蓄养活着的人，还是隐藏大量尸体，都需要一个场所，城郊废弃的化肥厂，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和李响都以为那些孩子被留在银昌城内，尤其是李响，他始终关注着的都是银昌的人口流动情况，可如果只是派人将尸体送到城郊后就返回，那么人口流动上不会有任何异常，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城郊其实也可以算是银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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