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里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但空气中的血腥气似乎还没散去，无论是顾乡还是石磊，对这种味道都很熟悉，似乎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在手电散射出的灯光映照下，石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屋子里的尸体都已经被搬走了，一同被搬走的还有原本值钱的物件，比如家具什么的，整栋楼居然被打扫的很干净，比顾乡印象中要干净很多。

显然，这栋楼并不会因为成为了凶宅就会被放弃，下城区的居民不会允许那种浪费，只是新的住户还没来得及入住而已。

毕竟，就算面上不在意，但是晾个几天还是必须的，总得把人家的头七过掉吧。

只是，越往里走，顾乡的神色就越古怪，当进入他当时和王锦谈判的那间屋子后，随着手电筒上上下下，扫射完毕，他才对石磊开口道：“小石头，你看到血迹了吗？”

石磊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回答道：“咦？之前没注意到，听小顾你一说才想起来，我们这一路走下来，好像一点血迹都没看到。”/

顾乡沉默不语，其实血迹还是有一些的，但哪怕是个生瓜蛋子也能看出，那些血迹都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了，早就变了颜色，新鲜的血迹却是一点都没有！

问题是，如果没有新鲜血迹，那这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又是从哪散发出来的呢？

“有点意思！”

顾乡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又重新借助手电筒的光柱四处打量起来，甚至将身体凑近墙壁和地面，仔细闻了闻，紧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让石磊和他一起下了楼，重新从车里取出一个药箱。

他本来就是要去赤血帮看望那些孩子的，顺带着接诊一下赤血帮的帮众，反正他每次去的时候都不缺病人，索性便准备了一个药箱将所需之物都带齐了。

顾乡从药箱里找出了自己要的东西，然后又带着石磊返回了二楼，而随着他将手中的试剂涂抹在各处后，又等了会，却发现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摸样，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石磊好奇地看着顾乡的举动，直到顾乡露出疑惑的神色，才终于问道：“小顾，你刚才用的是什么？”

“是联苯胺。”

“啥？联什么安？”

顾乡摆了摆手，简单解释道：“你不用管，就是一种可以让血迹显现的药物，如果这里流淌过大量鲜血，那么就一定会显现出来，可是，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有。”

石磊听懂了，同时也更迷糊了，

“没有？那我们闻到的血腥气是哪里来的？”

顾乡用手指了指墙壁，又指了指地面和天花板，

“这里、那里，还有那里，所有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腥气的源头，但……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什么情况都没有。”

石磊想了想，询问道：“是被人清洗过了？”

顾乡摇了摇头，蛇窝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不是清洗可以解释得了了，而他也无法解释，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取巧的办法，那就是——凡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就一定和异能有关。

但既然顾乡不准备插手此事，自然也就没兴趣深究了，只是心中推测，真实情况大概就如阿西所说的那般，是长虫帮不小心惹到了什么大佬，结果遭到了报复。

两人再次从这栋小楼里出来后，便驱车直奔赤血帮总部，这次倒是很顺利，一路上什么幺蛾子都没出，只是石磊居然开始吃蒜了，他从进蛇窝之前就开始吃，中间一直都没停，说是以防万一。

顾乡虽然被搞得有些受不了，但也不想打击石磊的积极性，于是只得将车窗打开，同时心里想到，得尽快让石磊学会开车，然后给他搞辆车，自己是真不想和他同车了。

赤血帮的看守早就熟悉顾乡了，见是他的车，一早就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只是例行检查还是少不了的，在询问了石磊这个生面孔的身份后，又得知石磊与荣二七相识，最后便直接放行了。

“小顾，这个赤血帮看起来不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顾乡听到石磊的话后，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石磊迟疑道：“这里的门面不大啊，看起来很旧，而且守卫还这么少，大帮会不是都应该很气派吗？”

顾乡闻言，哈哈一笑，解释道：“不能这样算的，赤血帮又不是做生意的商会，搞那么大排场做什么，额，其实他们也算是做买卖的，只是他们的买卖没有实力做不了，你别看他们守卫少，但实际上个个身手不凡，眼睛毒着呢，”

“而且跟你打个赌……算了，不打赌，就当是个游戏吧，等会我们出来时候，你随便找一两个守卫，问下他们的名字和绰号，以后你遇上其他帮会的人，就从里面挑一个的名号报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顾乡这么说，石磊若有所思，只是他到底在思索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由于白天已经和莫帮主见过面了，两人还进行了一番长谈，所以顾乡这次并不准备再去拜见，而且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张永也出去了，所以顾乡只带着石磊看了那些孩子的情况，又给他们讲了段《西游记》后，便离开了赤血帮。

两人离开赤血帮后，又驱车行驶了一段路后，石磊诧异道：“小顾，我们不回去吗？”

作为一名猎人，即使是转换了环境，从黑暗的荒野来到无光的城市丛林，但石磊依然拥有远超常人的方位感。

顾乡“嗯”了一声，只说是还有其他事，并没有具体解释。

他一开始的目的地就不是赤血帮，那些孩子的情况他白天就从张永那里打听到了，知道没有什么异常，今夜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

他真正的目的地是老杜对他提到的，柳如烟去过的那家化肥厂。

老杜当时给他的建议，是可以先找别墅及那辆跑车的主人，打探一下当时驾车出行的是不是柳如烟。

但是对顾乡来说，完全没有必要，他只是和石磊打了个赌，就确认了结果——当时去化肥厂的人，就是柳如烟。

至于那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就不是能直接通过“大赢家”得到的了，必须要亲自过去看一看，即使柳如烟已经做过处理了，但顾乡坚信，只要那里存放过证据，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夜里出城并不容易，守卫的盘查相当严格……至少看起来很严格。

顾乡没有亮出张永送给他的东西——一张象征着赤血帮友谊的金属卡片，他只是简单贿赂了守卫的小头目，就轻松出了城，然后一路朝着老杜给的地址而去。

天空的半拉月亮若隐若现，道路状况相当差，加上沿途极少灯光，所以顾乡的车速并不快，出城后，他整整开了差不多五十分钟，路上连一次会车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都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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