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一路分辨痕迹，终于把顾乡引到了一栋厂房前。

这是一栋二层建筑，不过不用顾乡去推门了，因为半扇门早就不见了，两人进入后才发现，这间厂房似乎是拿来当仓库使的，从一楼到二楼，有一个巨大的储存罐，楼下只有几辆推车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设施。

顾乡找到了铁制爬梯，然后当先爬了上去，等上了二层，才发现这里有几个操作台，可以打开那个储存罐的口子取料。

可当他凑近一看，却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了掀开盖子准备将脑袋探进去查看的石磊。

“小心，是硫酸！”

石磊将头缩回，这才疑惑道：“硫酸是什么？”

在顾乡简单解释了一番后，石磊也吓了一跳，深感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冒失，但他看到顾乡满脸失望的样子，又忍不住问道“小顾你怎么了，硫酸有什么问题吗？”

顾乡叹了口气，

“就算有什么线索，可如果柳如烟将其丢到浓硫酸里，那也是渣都不剩了，而且我也没法从硫酸里把东西弄出来啊！”

石磊掩着鼻子，闷声道：“那我们快走吧，这味道太冲了，我都想吐了。”

顾乡遗憾地摇了摇头，他也觉得闻到这味道有些难受，可当他刚走出两步后，就突然愣住了，

“等等！”

石磊诧异道：“怎么了？”

“这不是硫酸！硫酸不应该有这样的刺激性味道。”

顾乡后知后觉起来，作为一个文科生，他很少接触硫酸，但他想起自己以前当律师时候接手过的一起案子，案情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富二代追求一位女孩子未果，于是便从学校实验室里偷了点硫酸，想要泼毁女孩子的面容，可是最后却不小心拿错了，拿了室友的一瓶矿泉水。

顾乡当时是女孩子这边的代理律师，而那名富二代的辩护律师则自始坚持富二代只是想用自来水吓唬女孩子，没有犯罪故意，想要做无罪辩护，同时早早处理掉了那瓶硫酸。

当然，这起案子最终的结果是，顾乡通过学校实验室监控，以及富二代室友的证词，坐实了富二代的故意伤害行为，最终将案件定性为犯罪未遂，让对方喜提银手镯加缝纫机套餐。

但这起案子让顾乡学到了一个知识，那就是硫酸是一种无色无味液体，可是面前这个储存罐，明明上面写了“90%硫酸”的字样，却散发出如此刺激的气味，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罐子以前确实是装硫酸的，但随着工厂废弃，被人拿来随便装别的东西了。

顾乡不知道这里面现在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硫酸，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无奈，因为就算是别的东西，但就冲着这味道，他也不敢瞎搞啊！

他有些不死心，于是屏住呼吸，打开手电筒，同时让脑袋伸进去，结果却发现，这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很难够到，而随着手电射出的光柱来回移动，顾乡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具尸体正泡在水里，而尸体的双眼，正与顾乡四目相对！

“卧槽！”

虽然现在也算是强者了，但顾乡还是被吓到了，手抖之下，手电筒都差点掉下去，他整个人连退几步，口中发出惊呼，乍听之下，颇有几分凄厉。

石磊不明所以，但也被唬了一跳，“腾腾腾”连续后退，速度飞快，甚至拉出了残影，显然是开启异能进入临战状态了，跑路时候还不忘记一把抓住顾乡的手。

只是，石磊带着顾乡上蹿下跳，从二楼跑到一楼，又像弹力球似的兜了好几个圈子，也没发现任何危险，反而听到顾乡虚弱的声音，

“别转了，我快吐了，呕……”

石磊这才停了下来，将顾乡护在身后，同时关切询问道：“小顾，你刚才看到啥了？是敌人吗？”

“不知道，呕……别担心，不是……呕……敌人，”/

听顾乡说不是敌人，石磊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拍着顾乡的后背，等顾乡缓下来才继续开口，

“刚才你那一嗓子太吓人了，以前黄鼠沟的甘草姐，有一次被人脱光了衣服按地上，当时她的喊声就跟你一模一样。”

顾乡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能一样吗？

我特么刚才脑浆子都快被你给摇匀了，知道你快，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

顾乡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正常人类的极限了，但他粗略对比了下石磊刚才的速度，几乎是自己的五到七倍，之前他从来都不把石磊当做战力来看待，这其中既有他不希望对方参与搏杀的原因，也有一点个人“膨胀”的因素——顾乡已经很久没有打架输过了。

就算是对上华医生，速度和力量上的优势也让顾乡有把握战胜对方，所以愿望屋里的几人，除了专业素质过硬的老杜外，其他人都没有被顾乡当作战力来看待。

现在想想，当时华医生附身的安志云，也是付出巨大代价才从拿下了拥有“正经且传统的血族能力升级版”的丁明，自己对石磊和崇山的忽视，多少有些没道理了。

“里面有个死人！”

顾乡示意石磊不需要继续搀着他了，然后深吸了两口气，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死人？”

石磊有些惊讶，他诧异道：“可是小顾你不是说了吗？这是硫酸啊，人掉进去会化掉的，怎么还能被你看到？”

顾乡“嘿嘿”一笑，解释道：“罐子上写着的确实是硫酸，但实际上里面装了别的。”

“啥？”/apk/

顾乡迟疑了下，他也没什么把握，

“可能是甲醛什么的吧，味道闻起来有些像。”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顾乡看到的那具尸体非常完好，简直可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就像是才丢进去不久一样。

显然，柳如烟是被坑了！

她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跟这具尸体的出现一定有关系，当初可能以为里面是硫酸，所以将尸体投掷进去，借此毁尸灭迹，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知道这家化肥厂这么不严谨，废弃就废弃了呗，还乱用容器，拿硫酸罐装了别的东西，还是能保存尸体的东西。

柳如烟上一次冒险过来，很可能是想确认尸体的情况，而现在的结果应该让她很失望吧！

可惜甲醛也不是可以随便接触的溶液，而且这个罐子非常深，最上端都快碰到屋顶了，里面的溶液却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她想要把尸体弄出来也做不到，时间和条件都不允许，所以顾乡和石磊今天来才能有所收获。

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太暗，加上溶液的影响，顾乡看不清楚那具尸体的面容，而要确定死者的身份，就必须想办法把尸体弄出来。

不过柳如烟拿里面的尸体没办法，不代表顾乡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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