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属于阴阳两界的交界处,虽有美味佳肴,但黄芸姗感到极度的不适,第四天过午,她执意要离开这里。
老貂头虽然舍不得,但也无奈,只盼望自己能修成一个高大俊美的躯壳,与黄芸姗在人间长相厮守。
由于驻留的时间过于太久,黄芸姗已经无法还阳。要想重返人世,必须得赵不伤相助。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起初老貂头对赵不伤、李小凤恨之入骨,但为了黄芸姗的安危,他什么也不想了,径直走进那座阴宅。
赵不伤不但抢走了人家的女人,还把老貂头关进阴间的柴房里,心里委实有些愧疚,极想缓和一下关系,见老貂头来求自己,立刻就迎了出去。
二人相互客气了一番,老貂头就把黄芸姗无法还阳之事讲了一遍。
赵不伤二话不说,直接来到棺椁前。念了一套还阳秘诀,用力朝外一推,黄芸姗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她四下看了看,见自己还在棺材中倒着,急忙从墓穴里爬了出来。
阳光耀眼,天旋地转,黄芸姗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挡住光线,过了片刻才眯着眼睛四下扫望。
坟地里蒿草摇曳,清凉的微风如甘露般流入全身,那种憋闷的感觉瞬间也就消失了。此地不可久留,她脚步加快,向北面的一片树林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酷热的阳光灼人肌肤。她沿着树荫一路而下,突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便穿过树林循着水声走了过去。
果然北面的山沟里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流清澈,游鱼可见。连日来房事太多,她觉得身下瘙痒难耐,就想清洗一番。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于是快速地脱下了衣服,坐在溪水中间。
溪水奔流,从身上流过,清凉爽体,极为惬意。她彻彻底底地把周身上下洗了一番。然后坐在石头上晒干了身子,这才向路边走去。
刚到路边,恰巧从南面驶来一辆去往县城的马车,不等黄芸姗开口,那车把式便问道:“你去北宁城吗?”
黄芸姗答道:“去啊,你停一下。”
车把式勒住了缰绳,“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黄芸姗付了车费,然后上了马车。车轮滚滚,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城里。
她来到那家客栈,向老板一打听,万钧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她让老板找来了房间的钥匙,径直来到此前住过的房间。
打开房门,推门一看,见万钧正倒在床上呼呼地睡着大觉,她走到床边,还不见他醒来,也就没有唤醒他。
拿过一双拖鞋,坐在了床边,低头想要解开鞋带,猛一低头,发现纸篓里有一个纸团,拾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张五百块钱的取款凭证,万钧的大名历历在目。
黄芸姗以为万钧回家取来存款,高兴不已。便侧卧在万钧的身旁,拍了两下他的脸颊,轻声叫道:“懒牤子,醒醒啦!”
万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黄芸姗已经回来了,便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责怪道:“你去了哪里?我都等你三四天了,保证没干什么好事。”/
黄芸姗立刻就火了,吼道:“钱财都被抢走了,财路也给断了,我能不着急么!阴阳两界我跑了个遍,你还责怪我!你还是人么!”
万钧连忙拿了回头,解释道:“我没有责怪你。你这些天没回来,不但想你,还很惦记你。别生气了,到底是谁抢走了我们的钱?”
黄芸姗哼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三个狐狸精给我们使的坏!还有,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玩应,只知道赢钱,也不看看赢的是什么人钱。我问你,你是不是赢过一个老头子的钱?”
万钧对龟大海印象极深,听完这话,不禁一凛,连忙问道:“那糟老头子是什么来头?”
黄芸姗瞪视了他一眼,反问道:“老头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万钧答道:“是啊。一个中年男子,挺阔气的。另一个就是与我赌钱的小老头。”
黄芸姗指着他道:“你呀,你呀。只顾低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据细河龙王讲,那中年男子是黑水河神;那老头是乌龟精。”
万钧不禁一凛,咧了咧嘴,低声道:“难怪他身上有一股海腥味呢。闹了半天是水中之物啊?那跟湘君她们有什么关系?”
黄芸姗愤愤地道:“要说我们也很倒霉。东海蛟龙去拿湘君归案,这妖女竟然拿腹中的婴儿以死相逼。东海蛟龙与胡万山同住东海,又是朋友,也就没有将她打回原形。这样一来,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妖女就把我们给告了。”
万钧不禁骇然,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黄芸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湘君不死,我们永无宁日。老貂头为我们找到了梦魂草,我想近期就搬到关家屯居住。一旦有了机会,就将她们打回原形。
“只要湘君等人一走,我就让老貂头盗取她家的房契和地契,让王县长把名头改成你的名下,湘君偌大的家业就属于我们的啦!”
万钧立刻就咧开了大嘴,笑道:“几百亩地,什么也不用干,足能过一辈子啦。”
黄芸姗缓缓地站了起来,对万钧道:“既然想要回家,那咱们也得风风光光地回家。懒牤子,明天咱们就着手买东西,把你手里的五百块银圆掏出了吧。”
万钧先是一愣,随即又摆手道:“来时着急,我没来得及从我奶要钱。”
黄芸姗见他眼神闪烁,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知道他已经沾上了赌瘾,一定是赌光了本钱,便从纸篓里拿出那张取款单,直接拍在了床上,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万钧见隐瞒不过,两手下意识地搓了几下大腿,小牙一呲,似哭似笑地说道:“你不回来,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玩了几把,没成想,手气还是那么背,结果就输光了。”
黄芸姗气得浑身乱颤,指着万钧骂道:“我稀你死娘地!在陪州我就抵了耳根子告诉你,千万不要再赌了。可你就是不听!”
右臂抡起,“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打得万钧脸颊通红,捂着嘴巴子,“扑通”的一声就跪下了。
哭唧唧地说道:“大丫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玩了,再玩你就剁下一只手。”
黄芸姗怒道:“剁下你的狗爪子有个屁用!眼下急需用钱,今天你要不给我拿回一百块现大洋,休想再回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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