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人,你喊我出来做什么?”陆楚英怪道。
她与柳氏总是要掰扯明白,不然日后她下手太狠,柳氏都不知道为什么。
听她话里带了责怪,顾清朗面色顿了顿,他是想着母亲必定要发难,但陆楚英毕竟是自己的夫人,往后要一起过日子,他愿意维护一二。/apk/
可陆楚英现在,竟毫无感谢?
顾清朗眸光幽幽,步子快了好些。
二人行到秋桐苑外,顾清朗才停下道,“我母亲管家多年,府里上下都对她服服帖帖。往后你要想过安生日子,便好好跟张妈妈学规矩,否则,我帮不了你第二次。”
放下话,顾清朗便走了。
陆楚英不明所以,看着顾清朗的背影,不解道,“怎么他还生气了?”
玉珠也不明白,主仆俩回去后,还是孙妈妈分析道,“三爷知道大太太会为难您,这才寻了个由头带您出来。今儿个,三爷是好心。”
陆楚英听得稀里糊涂,上辈子她跪了三个时辰的祠堂,错过了请安时辰,可不见顾清朗帮忙说一句话。
怎么到了这一次,顾清朗反而想帮她?
一时分析不出来,但陆楚英认定顾清朗绝对不是真好心,因为顾清朗没有心。
她现在闭上眼睛,还是城墙上的七具残尸,还有被万箭射穿的剧痛。
“三奶奶?”玉珠见主子突然滑下眼泪,有些慌张,急忙安慰,“今儿大太太是过分了一些,但您莫怕,二哥儿夫妇还在京都,咱们找他们撑腰去。”
玉珠口中的二哥儿是陆楚英的二哥,父亲与大哥要镇守边关,只能由陆寻夫妇来送嫁,等陆楚英回门后,再回西洲。
陆楚英知道玉珠误会了,她擦了眼泪,“我并不是因为大太太,只是想家罢了。你去看看回门礼准备妥当没有,既来之,则安之,顾家的事不要与二哥二嫂说,记住了吗?”
玉珠明白主子的意思,这是要报喜不报忧,心中默默叹气,退出去时,希望孙妈妈能宽慰主子几句。
孙妈妈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新婚夫妇不圆房的,她给主子换上热茶,“三奶奶别想太多,夫人特意交代了老奴,凡事都有陆家兜着,您尽管活个自在去。”
这个自在,自然是局限于顾家和京都,却也是陆夫人给的最大支持。
想到母亲,陆楚英心中一阵绞痛。
再有大半年,皇上便会对陆家下手,她必须提前做好打算。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让陆家再一次覆灭。
默默地深吸一口气,陆楚英叫来几个小厮,一顿吩咐后,院子里便开始忙了起来。
她这里热闹,不一会儿,消息便传遍顾家。
柳氏得知陆楚英要在秋桐苑搭练武场,当即黑了脸,“她是疯了吗?我们顾家是书香门第,她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弄家里,这是要造反吗?”
说这话时,二房的云氏也在,她是庶出儿媳,在顾府没有话语权。老夫人对二房淡淡的,纵使她使劲讨好也没用,为了能让日子好过点,平日里她都捧着柳氏。
眼下柳氏骂得如此直白,云氏跟着附和,“想来楚英还是不太懂京都的情况,世人重文抑武,她这般弄起来,确实上不了台面。请安时老夫人还说了,让您提点她呢。”
若是陆楚英有个什么错,便是柳氏没教好,这是云氏的画外之音。
柳氏坐不住了,带着人往秋桐苑去。
她刚教训过陆楚英,这会又来,进门便沉着一张脸,让院子里的人停下。/
陆楚英闻言出来,问怎么回事。
“你跟我进来!”到底是儿子的妻子,柳氏还是给陆楚英保留一些脸面,等进了屋后,才骂道,“这里是顾家,不是你们西洲,你把练武场弄在院子里,成何体统,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会有人笑话吗?”陆楚英做出疑惑的神情。
前世知道柳氏不喜欢她舞枪弄棒,她便把最喜欢的刀枪剑戟都堆在库房角落,事事都听柳氏的安排,却还是处处被数落。
不管她做什么,柳氏都不会说一句好。
偏见一旦形成,便难以改变。
陆楚英也没想着让柳氏对她改变态度。
她没必要去讨好一个不喜欢她的人。
柳氏气笑了,“只要是京都的人,都会笑话你!”
“为何?”陆楚英又是疑问。
连着两个疑惑,让柳氏快端不住教养,她觉得陆楚英是明知故问,故意气她。可陆楚英语气又是真诚且恭敬的,她顿时想不到话来骂陆楚英,往云氏那看了一眼。
云氏这才开口,“楚英有所不知,京都女子都是以琴棋书画为主,没有谁家姑娘舞枪弄棒的。况且你请了那么多男子在院子里干活,他们进进出出的,到底不妥。”
“京都的女子是京都的,在我们西洲,我就可以在演武场与人比试。二婶若说男女大防,那我便换个院子住,等秋桐苑弄好了再回来。”陆楚英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天下有那么多人,又没规定大家要过一样的日子。旁人学旁人的琴棋书画,我练我的武,并不矛盾呢。母亲和二婶若是因此怪我,我便要想想,是不是你们对我有偏见了?”
她还是那句话,她是皇上给顾清朗挑的夫人,既然皇上都说好,别人再来指手画脚便不妥了。
陆楚英的父亲战功赫赫,且官至一品,颇得民心。云氏只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只要陆家一句话,云家就会万劫不复。听到偏见两个字,云氏心头猛跳,后悔跟来凑这个热闹了。
见云氏熄了火,柳氏在心中骂了句“没有”,再去看陆楚英时,眼底蓄满了怒火。她知道这是陆楚英记恨不圆房的事,那就等着瞧,既然陆楚英不服管家,她便让陆楚英守活寡一辈子!
柳氏风风火火地来,又急冲冲地走了。
一天里,陆楚英是得罪了柳氏两次,她是不在意的,但传到顾清朗耳里,便皱起眉头。
青书转述完后,小心翼翼地道,“三爷,三奶奶若是再这般顶撞大太太,往后咱们大房会让人看笑话的。”
顾清朗是新科探花,刚入朝为官,正是最看重名声的时候。若是内宅不宁,如何安心任职。
他皱紧眉头,突然想不明白陆楚英的举动,不是说陆楚英对他情根深种吗?
怎么成了亲,陆楚英反而没了以往的热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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