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顾清朗脱口而出。
“你别恶心我。”陆寻勒紧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清朗,“有屁就放,要不是皇上不杀你,我早就把你剁千万次。”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若是说起前世,肯定没人会信,指不定以为他疯了,他只能尽力解释,“我没想过与楚英和离,更不曾与表妹有私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查清楚。”
“机会?”陆寻嘲讽地勾起唇角,“我给你机会了,谁给我妹妹机会呢?我妹妹骨枯黄泉,你父亲却还要挖坟开棺,顾清朗,你说说,我就是把你全家都戳骨扬灰,也不为过吧?”
若不是妹妹交代了,皇上因为父亲不肯出兵西凉,心中起了猜疑,他才不管什么王法,必定要顾清朗和顾丛柏母子一起去死。
听到挖坟,顾清朗舌尖苦涩,“这一点我不能否认,但……”
“没有但是!”陆寻大声打断顾清朗的话,“我来并不是听你辩解,是要告诉你,你们顾家罪该如此。你要寻死是最好的,了却我一桩心事。”
说完,陆寻就骑马进城去了。
顾清朗进不了城,最后被青书一路扶着回去。
天黑了才到昨晚借住的农家,但母亲已经被赶出来,他们只能连夜往柳氏安排柳扶茵的庄子去。
因为心疼柳扶茵,柳氏给柳扶茵置办了好些产业,后来柳扶茵被送回柳家,柳氏也没把产业要回来。
柳扶茵在柳家待不住,回来求助柳氏后,就一直住在其中一处庄子里。
他们是名声臭了的恶人,回不去顾家老家,柳氏便想着让柳扶茵还她一处庄子,日后也能有个容身之所。
一行人艰难走到柳扶茵的庄子,天已经大亮,众人一身疲惫。
张妈妈去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柳扶茵才带着人来开门。
“姑母?”柳扶茵故作惊讶地看着柳氏一行,“你们快进来,这是怎么了?”
“呜呜,扶茵啊,你姑母我命苦。”看到外甥女,柳氏心里有了依靠,立马抱了上去。
可她一身酸臭,柳扶茵说让她快进去梳洗。
再去看顾清朗时,柳扶茵的目光下意识柔和许多,但很快又变得疏离,只是淡淡地喊了句“表哥”。
等顾清朗几人洗漱完后,柳氏先是和柳扶茵哭诉一番再表明来意,却见柳扶茵露出为难。
“怎么,你不愿意了?”柳氏急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置办的,如今我落难了,又不是全部要回来,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这你都不愿意吗?”
“不是我不肯,是……是我也就这一处庄子了。”柳扶茵小声抽泣,“前些日子,我父亲不懂怎么找到这里,您也知道他那个人,我不把庄子给他,他哪能让我好过。”
柳扶茵的父亲就是个赌徒,没什么本事,这些年一直靠着柳氏的接济生活。
“那其他庄子呢?”柳氏不甘心地追问。
“父亲允许我离开柳家,就是因为我把其他庄子给了他。”说着,柳扶茵哭了起来,“姑母要是没处去,就在我这里待两天,不过两天后,我父亲就要来了。您得早做打算才好,我父亲那个人,认钱不认人。”
“他就是个混账东西,你要是把这里也给他,那你怎么办?”柳氏反而关心起柳扶茵。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是要嫁人的。”说到这时,柳扶茵看了眼顾清朗。
这天,柳氏一行在庄子里住了下来,柳氏想着到底是亲哥哥,等哥哥来了,好说歹说也要让哥哥把这里留给她。
顾清朗却没那么相信柳扶茵,想到前世种种,夜里他溜到柳扶茵屋子附近,正好听到柳扶茵和丫鬟对话。
“姑娘,您真的要把这里给老爷吗?”
“当然不是,只是花点钱,请那老不死的演个戏,转头再卖了这里就是。以前顾家好的时候,让我给顾清朗做妾都可以,但你也听说了,皇上下旨,不许顾家大房再科举,连京都都回不去的废物,我嫁给他做什么?”
要说情谊,柳扶茵是心悦顾清朗的,可那点喜欢,经不起现实的蹉跎。/apk/
打小她就知道,男人没有家世、没有钱,就是废物中的废物,凭他再会甜言蜜语也没用。
更何况,顾清朗对她还没什么心思。
“还是姑娘想得开。”
“我想不开能怎么办,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我姑母那个人,好哄得很,不过是多捧着她就好。指不定,她现在还傻傻的替我着想呢。”柳扶茵打了个哈欠,她困了,丝毫没注意到窗外有人。
顾清朗回去找了母亲,可他母亲却不信。
“儿子何时骗过您?”顾清朗头一回,在母亲面前放下脸来,“当初和陆楚英的事,我没说过怨您的话,到了现在,您觉得我有必要骗您吗?”
“你是在怪我拦了你和陆楚英的姻缘?”
顾清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柳氏长吸一口气,随即用力捶自己胸口,却见儿子一动不动,最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要是真忘恩负义,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心里有了提防,柳氏次日就去找了柳扶茵,她是疼爱柳扶茵,可她也知道,儿子没必要和她撒谎。
柳氏多了个心眼,在柳扶茵屋里说话时,把柳扶茵打发走。这里她熟悉,很快找到柳扶茵藏房契的地方,看到其他两处庄子的房契也在,便知道柳扶茵说了谎。
等柳扶茵找了布料再进来时,柳氏这些天憋着的恶气,全在这一刻化作武力,不由分说地打了一巴掌过去,当即坐在柳扶茵身上。
“你个贱人,亏我对你那么好,昨日你说庄子都没了,我还替你担忧以后的日子,结果你却是骗我的!”柳氏对着柳扶茵的脸抓去,她没打过架,不知道怎么打,但柳扶茵不是还想嫁人吗,她就抓花柳扶茵的脸。
等柳扶茵反应过来时,她的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道抓痕,她想反抗,却发现柳氏格外疯狂,“姑母,您……疯了是吗?”
“对,我是疯了。为了你,我遭到清朗的抱怨,后面顾家种种,说起来你才是那个祸害。柳扶茵,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那么没有良心!”柳氏彻底癫狂了,她一心一意为柳扶茵谋划,等她落难,柳扶茵却是这样对她。
看到桌上的花瓶,柳氏想都没想,直接朝柳扶茵的脸砸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有三四块碎瓷插进柳扶茵的皮肤,几个丫鬟费了吃奶的力,才把满身戾气的柳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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