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淳阳侯府(1 / 1)

青烟绕槛疑无路,白鸟飞檐不见湾。

芳草自添幽砌碧,一度芳郊万物情。

正是春日好时光,淳阳侯夫人崔丰瑜不日将在沁芳园举办春日宴的消息传出。

淳阳侯夫人此前因为身体欠佳,已经连续好几年不曾办这春日宴,今年许是身子康健了些,便又着手料理起来。

崔丰瑜乃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母家显赫,而淳阳侯沈毅还是工部尚书,她办下的春日宴,洛京城中宦门世家的公子小姐自然都趋之若鹜。

文临伯府也收到了淳阳侯府递来的礼帖。/apk/

此时,主院堂屋里,钟琴霜手中捏着那一张精致的礼帖,手边热茶袅袅升烟,淡声问着身旁的嬷嬷,“柔儿还没来吗?”

嬷嬷垂首,“待老奴去瞧瞧。”

话音刚落,外边便传来丫鬟通传李甄柔到来的声音。

钟琴霜唇边挂上笑,“请表小姐进来。”

外头应了声。

李甄柔缓步入内,一袭桃粉色衣裙,倒是衬出了几分姿色,只是走动间头首仍旧微微低垂,面容瞧得不太清晰。

“柔儿拜见姨母。”

“免礼,”钟琴霜道,“来,过来让姨母看看你的脸。”

李甄柔抬手抚脸,柔声道,“柔儿脸上不甚清爽,为了不打扰姨母心情,这段时日未能侍奉于姨母跟前,还望姨母恕罪。”

钟琴霜一听,哪里还舍得怪她。

瞧她这般受了伤也依旧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心里头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媳真真是选对人了。

但李甄柔这脸上的伤难不成还不见好?

她道,“那君康堂不是号称是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医馆吗?怎的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

看着李甄柔发髻上的步摇,她轻叹了口气,“且抬起头来,让姨母瞧瞧。”

李甄柔唇边闪过一丝笑,缓步来到她跟前,这才松了手,缓缓抬头。

她的脸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其实已经好了大半,若是稍微上些脂粉,便能同以前一样,只是大夫交代,伤未好彻底之前,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此刻钟琴霜一看,不免笑出声,“你这孩子,这脸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的还嫌自己呢。”

适才李甄柔所言,让她以为她的伤真的迟迟好不了,原本心里有些失望,然而现下一瞧,见她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眼底便是满满的惊喜。

李甄柔在她面前惯会拿巧,道,“与以前相比,还是差些的。”

这话倒是有道理,钟琴霜赞同地点点头,“既那君康堂的药有用,那便让丫鬟再去多取些回来,在姨母这儿,不必委屈着自己。”

李甄柔福身行礼,柔柔应了声“是。”

钟琴霜拿起一旁的礼帖,道,“过几日,淳阳侯夫人将在沁芳园举办春日宴,你可要与姨母一同前往?”

她这话虽是在问她,可语气里隐隐藏着几分不容置喙。

闻言,李甄柔面色一喜,只是她随之想到——

“淳阳侯夫人的春日宴,姨母愿带着柔儿一同前往,是柔儿的福分,只是...”

她顿了顿,有些为难,“那日与青蘅郡主产生误会,若是春日宴上她等不及柔儿解释便发难,柔儿担心会连累姨母。”

淳阳侯夫人时隔多年再度举办春日宴,自是十分盛大,这样可以露脸的机会,她自然巴不得去,可是林窈的话她仍然记得。

“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林窈是安乐长公主之女,她话里的威慑,李甄柔无法当做耳旁风,不然春日宴上,出丑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话落,钟琴霜笑了笑,“原是担忧这个。”

她慈爱地拍了拍李甄柔的手,“你不必担心,安乐长公主与青蘅郡主皆不会去春日宴。”

李甄柔心中一喜,抬头望向钟琴霜,就听到她继续说,“安乐长公主前几日染了风寒,不便出席,青蘅郡主说要侍奉母亲,也不会前往。”

听到钟琴霜的话,李甄柔眼底的笑再也掩不住,“如此,那柔儿便先多谢姨母。”

钟琴霜将她召到跟前,抬手握着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左右脸颊,放心道,“离春日宴还有几日,再养一养,到时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要带李甄柔一起去,那李甄柔便也代表着文临伯府的脸面,自然不能出错。

钟琴霜看向底下候着的专门照顾李甄柔的那两个丫鬟,肃了肃脸色,“这几日你们再去趟君康堂,问张大夫多要些擦脸的药,好生服侍表小姐。”

“是,夫人。”

李甄柔在一旁温温柔柔地道谢,“谢谢姨母,柔儿定不会让姨母失望。”/

钟琴霜笑着拍她的手,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

用过午茶,钟琴霜有些乏累,李甄柔这才离开主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从廊道过来,便见齐轩逸的近身小厮急匆匆地从他院子里跑出去,手中还拿着一叠纸张,不知写了什么。

她刚想叫住人,那小厮已经一溜烟跑个没影,像是有谁在催促他一般。

李甄柔有些疑惑,问身侧的丫鬟,“可知世子今日是去哪儿了?”

两个丫鬟被她这么一问,有些紧张地对视一眼,磕磕绊绊答道,“世子出门时,说是...说是同淳阳侯府的二公子还有其他几位公子,一同去蹴鞠...”

后半句话说得越来越小声,两个丫鬟语气虚得不行。

毕竟适才她们三人三双眼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世子的近身小厮手中拿着一叠纸张,那纸张上还写了字。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要去蹴鞠。

话说这淳阳侯府的二公子沈栾,乃是沈家二房所出。

而淳阳侯府的世子沈修阅在幼时落水失踪,淳阳侯夫妇至今苦寻不到。

他们二人膝下仅有这一子,失去孩子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悲痛,崔丰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十几年没办过春日宴。

外界皆有传言,淳阳侯府的侯位,最终会落在这庶出二房的沈栾身上。

齐轩逸一个文临伯府的嫡出子,想要与之结交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

谁家好人去蹴鞠还带什么纸张。

明显是有鬼。

听此言,李甄柔恶狠狠瞪向她们,“当我是傻子吗。”

两个丫鬟连忙跪倒在地,“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奴婢实在不知世子去了哪儿啊。”

她们又不是世子院子里的人,况且哪儿有主人家出门向下人交代行踪的。

蹴鞠一事亦不过是她们偶然间听到罢了。

李甄柔心头积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然而不过片刻,她便冷静了些。

“起来吧。”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起身。

她斜睨她们一眼,“世子的孝期尚有一年多便可出,这时可不能在外头出什么事。”

“你,”她指着其中一个丫鬟,“趁着他们还未走远,悄悄跟着去瞧瞧。”

“莫让人发现,看到听到何事,立刻回来禀报于我。”

她上前拍了拍那丫鬟的肩,“你们可得想清楚,往后这文临伯府后院,是谁说了算。”

钟琴霜将李甄柔接过来小住,府中之人谁不知是奔着之后齐轩逸的婚事做准备。

两个丫鬟被她这一番敲打,紧张地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们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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