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拎着裙摆急匆匆出门。
坐诊室内,孟筠枝与张叔相视而笑。
有些事,不必明说便也能互相通晓。
这段时日的相处,张叔明白孟筠枝并非是什么奸恶之人,现下她既这般做,定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况且,那金色莲和流光花最后用不用得上,还得李甄柔自己决定。
一切都有因果,种什么因,便会得什么果。
两人没再说什么,张叔给孟筠枝开了药帖之后,起身去了药室亲自抓药。
而在那青竹雕花围屏之外,长条椅凳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林窈今日出门时只穿了一件素色衣裙,人群中并不十分显眼。
长公主府的太医告假,所以她今日专门来君康堂为叶琼竹拿药,却没想到会遇上这一幕。
流光花制成的药粉她之前恰巧用过,是为美颜养颜所用,但当时用药大夫亦特意提醒过,此药切不可与金色莲合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适才那戴着帷帽的女子却故意这般说...
林窈唇角扬起抹笑。
还真是有趣呢。
原来那日在真如寺门前被自己打成猪头的人,就是文临伯府的表小姐李甄柔。
怎的到处与人结仇呢?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声,一旁丫鬟不明所以,“郡主,您笑什么?”
林窈并未回答,而是抬眸看向那青竹雕花围屏。
隔着一道屏风,况且那女子还带着帷帽,她压根看不清面容。
只能依稀瞧出是位身形曼妙、娉婷婀娜的女子。
不知是什么原因,竟也与那李甄柔结下仇怨。
适才听她言语,瞧着倒像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不过,不管她是何人,既与自己有着共同厌恶的对象,那林窈倒是有点想要结交一番。
林窈站起身,一边想着,一边往围屏靠近,只是还未绕过屏风,便听得外头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适才那丫鬟去而复返,小跑入内,明显很着急。
急得连林窈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注意到。
“就要刚才说的那两样,给我家小姐开金色莲和流光花。”
张叔已经取完药,正站在桌旁,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孟筠枝仍旧头戴帷帽,听此言,唇边的弧度不可抑制地上扬。
既是李甄柔自己想要的,那可就怪不了任何人了。
“你确定?”
张叔还在问。
毕竟眼下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他得问清楚了,日后若是真出了事,也好将君康堂摘出去。
那丫鬟有些不耐烦,“都叫你开了,你怎的还磨磨叽叽。”
“我家表小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吗!快点开。”
“既如此,劳请姑娘随我到前堂等候。”
话落,一直在围屏外竖耳听着动静的林窈连忙躲至一旁。
坐诊室内,孟筠枝提着张叔为自己抓好的药包,抬步迈过地栿。
少女虽衣着简单淡雅,却掩不住她姣好的身形。
林窈下意识想要跟过去,却见这姑娘并非走向君康堂大门,而是去了医馆后院。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她,就听到药室那边,那丫鬟在催促张大夫。
她回身走了过去,眼底的笑含着揶揄,看热闹的表情十分明显。
丫鬟直至此时才注意到,青蘅郡主竟也在这里。/
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却又想起李甄柔现下不在这儿,青蘅郡主应该不至于为难她一个小婢女吧?
林窈瞧她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这丫鬟并未得罪她,她亦不会将那日李甄柔的所作所为算在她头上。
瞧她慌乱地向她行礼之后小心翼翼拿了药撒腿就跑,忍不住笑出声。
听闻几日后淳阳侯夫人办下的春日宴,文临伯夫人也会携女眷参加。
原本她兴致缺缺,如今却觉得事情越发有趣,她甚至都有点想去看看热闹。
张叔站在药台之后,看到林窈,恭敬道,“郡主是来为长公主殿下取药的吧?”
林窈这才收回目光,道,“是的,劳烦张大夫,还同此前一样便好。”
“好的。”
......
孟筠枝拎着药包穿过廊道,一路回了后院二楼的房间。
甫一开门,便瞧见春雯垂眸抚着妆台上的东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走近一看,妆台上是一整套的妆容用具,甚至比她平日里用的那些还要更加齐全,有好几样是自己不认得的。
孟筠枝好奇问道,“春雯,这些是作何用处?”
春雯适才在出神,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跟姑娘说过,其实我在红袖楼里,偷偷学了一些妆容技巧。”
红袖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女子。
有长得好看的,亦有些是样貌差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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