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垂香,如梦似幻。
寝间里烛火通明,窗牖半阖着,有丝丝缕缕的风拂入内,纱帐轻晃。
顾凛忱将人放到床榻,起身再度入了浴间,去拿被他放在矮几上的香囊。
孟筠枝疲累不堪,却不知怎的没有什么睡意。
之前几日他不在时,她总是难以入眠,现下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甚至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入睡。
视线跟随着他,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进进出出。
顾凛忱将香囊放好,掀开纱帐时,便少女那双蕴着水汽的桃花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心头微软,上了榻将人揽进怀里,“不是说累?”
如果不是她坚持不住,今夜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孟筠枝想起适才两人在浴池里的荒唐,耳根子漫上可疑的红。
她稍稍往后退了退,很慷慨地将锦被分给他。
瞧见她的动作,顾凛忱剑眉微扬,长臂一伸,又将人揽了回来。
从浴间出来之后,她身上仅着里衣,未穿下裳,那双白皙滑腻的长腿就掩在锦被之中,因为男人的动作,衣摆散开,两条腿就这么被他压住。
温香软玉在怀,顾凛忱只觉心头踏实不少。/
床榻之间的烛火阑珊,两人紧密相贴,这般情景,倒是让他想起适才马车上那一幕,他长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首,语气有些生硬,“何时同林窈那般交好?”
好得得那般紧紧搂抱在一起?
怎么瞧怎么碍眼。
孟筠枝眸底亮晶晶的,听他提起林窈,唇边扬起抹笑,“大人,女子间的情意,你确定你想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顾凛忱确实不想知道得这么清楚,但涉及到她,他便很想弄个明白。
男人眸色幽幽,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见他不说话,面色不佳,她握住他的大手,柔嫩莹白的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如小猫儿一般,“筠枝同郡主是女子闺阁情意,非筠枝同大人这样。”
话落,她笑意盈盈地靠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下,又去亲他的侧脸,喉结。
红着耳朵告诉他,“筠枝不会同别人这般亲密,只同大人这样。”
简单一句话,顾凛忱心跳便犹如擂鼓一般。
胸腔里的悸动似是要冲破而出,激烈而又喧嚣。
他呼吸骤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喉结重重一滚,恶狠狠地按住她的唇角,“又在给我吹枕边风。”
她这张嘴啊,向来不诚实,贯会说甜言蜜语。
甜蜜温柔刀,刀刀正中眉心。
偏他对此甘之如饴。
男人粗粝指腹重重碾着,并不怜香惜玉,可孟筠枝并不气恼,她仍是在笑,眼波流转,轻声道,“筠枝说的是实话。”
她确实不会对其他人如此。
以后…应也是不会的。
她既然以自己为饵,便没想过往后再像寻常女子那样成婚生子,再像寻常女子那样过寻常的生活。
少女眼睫兀自低垂,可低敛着的眼皮遮掩不住她突如其来的失落。
这是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以来,她为数不多的黯然神伤。
她向来是坚韧的。
如今即使家道中落遭逢突变,她也不是自怨自艾,整日只会以泪洗面的人。
她柔韧、坚强,认定了一件事便会全力以赴,即使将自己设入局中也在所不惜。
顾凛忱呼吸一滞,热息突的强压下来,“我既是将你从红袖楼中带出来了,便是可以负责你的以后。”/apk/
他箍在她后腰处的长臂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孟筠枝,多信任我一点。
男人的热息就喷洒在她颈侧,像是要将她灼烧了一般。
孟筠枝耳后的那一处肌肤已然泛红。
但她很快便从那些悲悲切切的低落中调整过来,在他脸颊边轻蹭,“筠枝相信大人可以无所不能。”
顾凛忱稍稍松了手劲,将两人距离拉开。
四目相对,他低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温柔的,不掺杂任何情慾。
男人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只有她一个人。
好像…
好像天地之大,他心中只容得下她一人一般。
孟筠枝眼睫颤动,心跳都跟着加快。
她仰首,遵循了本心,轻轻回应他的吻。
此刻的温馨格外难得,有种阔别已久的心安之感。
少女春唇色红艳,扬起的细颈上还有他在浴间里留下的痕迹。
顾凛忱呼吸沉得不像话,倏地按住她的脑袋,“别亲了。”
再亲下去就不用睡了。
男人大手直接掐住她的后颈,跟拎小猫儿似的。
孟筠枝有些莫名,但她心绪起伏之后被他的吻所安抚,此刻难得安定,便也没再多想,掖紧被角,闭上了眼。
妆台上的花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窗外,月色如水般清澈。
四周阖静,不多时,少女的呼吸声绵长而又轻缓。
顾凛忱垂眸,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才跟着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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