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直接言明,却也必须将人留住。
思及此,顾凛忱漆黑的眼眸微眯。
他松了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住她的唇。
这吻同往日一般,强势又深入。
两人上一刻还在谈正经事,下一刻他就亲了过来。
孟筠枝完全没有预料到,双手搭在他肩上,懵懵地任他亲着。
她才刚哭过,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唇瓣也是热热的,唇边甚至还有残留的泪滴。
皆被他吻了去。
此刻被他这样肆无忌惮勾缠,亦很快觉得难以呼吸。
搭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推了推。
顾凛忱终是稍稍退离了些,额间与她的相抵,大掌握住她的后颈,不容许她退离半分。
趁着她被亲得迷糊,出声问道,“姎姎适才说,愿意结草衔环,以求报恩,是吗?”
两人之间热息相闻。
孟筠枝脑袋确实有些晕乎,却不至于完全发懵。
她听清他说的话了,听得很清楚。
所以她点了点头,应得很郑重,“是。”
顾凛忱坐直起身,却伸手将她的绣凳拉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正好有个忙,需要姎姎帮我。”
孟筠枝抿了抿唇,让自己清醒了些,“大人只管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我今年二十有三,寻常男子在这个年岁,早已经娶妻生子。”
“顾府的情况你看得分明,我父母双逝,但...”他拱手,朝着皇城方向做了个揖,“圣上催得紧...”
他微微俯下身躯,漆黑深沉的眸光直直逼入她眼中,“我需要娶妻,而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顾凛忱的父亲顾偃,同当今圣上是生死之交。
两人年轻时便情同手足,顾偃原本无心朝堂,但彼时大靖国业动荡,顺明帝根基不稳,他无法就这样抛开好友离去。
那几年,是顾偃一次又一次征战四方,为顺明帝平定各处。
后来,顾偃为了保护顺明帝而死。
顾凛忱一下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顺明帝便将他接入宫中,几乎是与其他皇子一同教导。
皇城之中,至今仍有一处宫殿,是顺明帝专门为他而留的。
这么多年,顺明帝心中是有愧疚的。
都说居高者寒。
独自一人于宫殿之中时,他总会忍不住想…
若是当年他没有让顾偃留下,是不是顾凛忱便不会成为孤儿?
但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注定了他不可能沉湎于这种情绪当中。
只能代替好友,照顾好顾凛忱。
因此二人如今说是君臣,却更像是义父与义子。
最近这一两年,顾凛忱每回入宫,顺明帝总免不了要念叨几句。
因此,被催婚是真的。
听到他这话,孟筠枝下意识拧了拧秀气的眉毛,“大人,洛京城中待嫁的闺秀贵女那么多,愿意嫁给你的好女子不少,我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顾凛忱脾气不好,但光凭这张脸和身份地位,便已经足以令一众女娘趋之若鹜。
若不是他平日里过分凌厉肃正,只怕顾府门前不会这般冷清。
然而顾凛忱却没有被她说服。
男人高大的身躯覆下来,牢牢罩住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个位置,只有你最合适。”
他这般气势十分迫人,孟筠枝甚至不敢抬眸与他对视。
“怎么?姎姎适才还说愿意结草衔环以求报恩,现下便要毁诺吗?”
孟筠枝一哽,小声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成亲啊...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与顾凛忱一道,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后半辈子不成亲的打算。
左右她是醉香居的老板之一,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且还完顾凛忱借她的那些银钱之后,醉香居亦可保她吃穿无忧。
届时她便在洛京城周围,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每日优哉游哉,这般度过余生,想想都有几分惬意。
思及此,孟筠枝下意识抬眸地看了他一眼。
“不着急,姎姎可以慢慢想。”
男人垂眸饮茶,声音都清润不少,却仍旧能听出几分威压。
孟筠枝抿紧了唇...
难不成是因为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很和谐,才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
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除了...咳咳咳...若是床榻之上他能收敛些,那便更好了。
茶楼酒馆的说书人口中的那些爱恨纠葛她亦听过一些,她不会像深闺怨妇一般烦着他,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于公务。
况且,若是嫁给他的人是她,便也无需担心两人曾有过的这段关系会不会被人察觉,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正缘。/
思及此,孟筠枝心头微松。
左右她亦没打算要嫁给其他男人,如今他需要帮忙,那她权当报恩于他,又何妨呢?
“想得如何了?”
顾凛忱适时的开口,将她的思绪打断在倾向于答应他的这一刻。
他继续道,“圣上那边你无须担忧,一切有我。”
“赐婚圣旨,三书六礼,一个都不会少。”
“而你担心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
“还有,”他循循善诱,说的都是对她最有诱惑力的条件,“嫁给了我,你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为所欲为指的是什么,他并没有挑明。
但孟筠枝却很不合时宜地想歪了。
她脸颊霎时发烫,下意识抬眸间,二人目光相撞。
男人眸光幽沉危险,似有千万种情愫在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克制压下。
她心头一抖,没再细想,立即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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